掌控者(223)
有那么一瞬, 甚至想腻这人的胸膛里一辈子。
刚才有女孩子躲在男友怀里低声啜泣。
孤零零的明笙其实还有点羡慕。
现在她不羡慕了。
这种生命攸关的糟糕时候, 她什么大女人思想都没了, 只会懦弱掉眼泪。
有点糗。
她双手环住傅西洲精窄的腰,找不到纸巾, 盈着眼泪的脸胡乱在他的衬衫上蹭了一把。
“哭了吗?没有鼻涕吧?”
外面的大街上持枪的恐怖分子正在行凶, 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明笙仰起脸, 亮晶晶的湿润眸子横了他一眼。
他嘴角一勾,被她瞪了也甘之如饴的样子。
餐厅里空气不佳,有越来越多的人拍这门祈求, 胖墩墩的老板心软,依旧在小心翼翼放人进来。
街上的情形依然不算太好。
他们甚至看到恐.怖分子扛着枪经过窗口,瞄准,往前射击。
有人悲惨倒在血泊中。
这一幕冲击视线,有人在黑暗中呜咽祈祷, 请求上帝快点降临。
可是在杀人武器面前,除了自己,哪有什么救世主。
傅西洲谨慎地暗中观察餐厅的地形,拉着明笙往厨房的方向一点点地挤。
短短几米距离,挪得十分艰难。
甚至招致别人的白眼和埋怨。
但这个时候, 自身安全最重要, 什么都顾不上了。
傅西洲带着明笙进了厨房避险, 关键时候聪明人不在少数, 餐厅工作人员都第一时间往厨房躲避,甚至连冷藏室里都哆哆嗦嗦躲着几个人。
傅西洲选了一个后门的角落位置站好。
如果一旦餐厅遇袭,他们可以迅速拉开后门,往后巷跑。
好在虽然险象环生,但随着警察和防暴部队的介入,这种提心吊胆的状态得以改变。
恐.怖分子和警察展开了短时间的枪战。
后来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躲避起来的人群才大着胆子出来,匆匆赶往回家的方向。
因为这一突发事件,巴黎全城戒备,所有公共交通都停止运行。
人们不得不徒步回家。
明笙和傅西洲手牵手走在回家的人流当中,傅西洲脱下了风衣,顶着寒风往前走。
带着他温度的风衣裹着明笙单薄的身体,两人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后来明笙明显走不动了,干脆像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被他拖着走了一段路。
所有人都很安静沉默,一心只想回到安全温暖的家里。
Colette给她打来报平安的电话,她没事,只是奔跑途中磕破了膝盖,现在样子比较惨。
“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骑士,他骑车送我回家。”
Colette带着明显的哭腔说,“Lona,这是我今晚遇到的唯一的好事。”
“至少你还听了一场很棒的演唱会。”
明笙只能努力安慰这个年纪比她小的小姑娘,“Colette,早点到家,洗个热水澡,忘了我们晚上经历过什么。”
Colette在电话那头哭得很大声:“我忘不掉,我从小在巴黎长大,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安全的巴黎。上帝今晚去哪儿了,为什么让我们经历这些。”
挂了电话,明笙深吸一口气。
她看向沉着冷静、眼神坚毅的傅西洲。
幸好,她的身边也有骑士,正带着她回家。
她心有余悸,秀美的脸上仍旧留有残留的恐惧:“太可怕了,我在巴黎四年,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
傅西洲目光沉沉,只是搂过她单薄的肩:“会过去的,我保证。”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终于精疲力尽地到达明笙的小公寓。
明笙那根始终紧张的弦好像到了家门口就突然崩裂了。
她再也挪不动一步,软趴趴站在门口,对傅西洲哭丧着脸:“怎么办?我好像走不动了。”
傅西洲最直接的反应便是弯腰,打横抱起娇小的她,走向小公寓的沙发。
两人陷在沙发里,小沙发瞬间变得拥挤,可也很令人安心。
有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
只是劫后余生地依偎在一起,享受心脏还在跳动的时刻。
明笙整个人安静地坐在傅西洲的大腿上,脸温顺地贴在他肩上,手指松弛地放在他胸口,两个人连呼吸都很近。
尖细的发尾擦到了皮肤,有点细细的痒,明笙蹭了蹭。
这下子呼吸更近了,细密又难以抑制地缠在一起。
就像突然按下了开关键。
随着缠绕的呼吸,两道漆黑情动的视线也磁力强烈地胶着在一起,有些蠢蠢欲动早就破土,在狭小的空间里萌芽。
傅西洲喉结滚动,嗓音有颗粒感,沉得像被磨砂过。
他的眼眸仍旧克制又压抑。
“要接吻吗?”
明笙没有径直回答他,而是成为主动的一方,热情地倾身,冲破那层阻拦在两人之间整晚的无形隔膜,献上花瓣似的温软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