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子不好的确是一大难题,日后的子嗣问题……嗯,为难了。
“世伯大可不必为此忧心,小侄与你们比邻多年,深知令嫒性情如何,但我养得起。”华胜衣掀抱一跪。
“你……你这是……”跪天跪地跪君父,堂堂男子汉怎能随便向人下跪,他福薄,承受不起。
看着眼前双膝落地的离大男子,宁锦昌心头一颤,感受到他所带来的强大气势,直逼脸面而来。
尤其那一句“我养得起”更是霸气,把人逼得无处可躲呀!真想直接给他跪下,求他别逼小老儿了。
“愿求娶宁家二小姊为妻,此生定不辜负,请世伯成全。”华胜天昂首朗声而道,气韵醇厚。
“欸!男儿膝下有黄金,岂可屈膝人前,快起快起。”有这样逼人的,女儿不嫁他还不成,比土匪还强横。
“岳父也是父,我跪父理所当然。”跪一跪能如愿以偿,矮人一截又何妨,迟早有此一拜。
啊!这小子的行事做派怎么那么像他小女儿,都是横着来,只不过一个强硬,一个娇气,但殊途同归。
有些架不住的宁锦昌抚着额,暗自呻吟。
“哎呀!年轻人骨头软,就让他跪着无妨,这年头想讨个媳妇哪有那么简单,人家养个女儿得费多少心血呀!哪能平白让这人拙口笨的臭小子得去,连句好听话也不会说。”
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庆王将鞋尖往跪着的华胜衣后背一踢,这会儿不像来说媒,倒似拆台来着。
自己也是被他给气肥的,华胜衣初到蜀地那几年是从小兵做起,一直做到了把总,还是倔气得很,未曾与他这个表舅相认,一路凭实力苦拼上来,没人发现他出身显贵,要不是他有一回下营巡视,小子五官又神似他亲娘,真没能认出来,起初还否认着不叫人,不肯攀这门亲,是他遣人上京问了,最后才认下。
即使两人攀亲带故,庆王有意指携,可不知和谁较着劲的华胜衣始终不肯走捷径,傻子似的仅靠一己之力闯出名堂,如今因战功辉煌而升任指挥使,堂堂三品官。
庆王看了是既欣慰又感慨,也常常因为华胜衣的顽固而气了个倒仰,对他是又爱又恨,难以言喻。
难得他有事求上门,庆王可是激动得乐开怀,只差没一脚踢倒家中的恭桶,大喝竖子,你也有今天呀!
“不好吧!总跪着难看,有话起来好好说,咱们不兴跪不跪这大礼。”宁锦昌做做样子的虚扶,可还真没扶人起来的意思,想娶他女儿?跪到死都没人理。
“让他跪,不跪不成器,男儿若连这点志气都没有,还不如回去啃萝卜。”至少还能消火。
他是想让人跪呀!可这事若传出去,丢脸的是宁家。“不管婚事成不成,两家从未交恶,日后来得勤也是子侄,岂会断了往来,昂然男子当志在大业,岂可被小情小爱耽误。”
“世伯,我心意已决。”绝不更改。
决?决个猫毛呀!你决我不决,我乖巧又听话的女儿为什么要嫁你一个面冷的?
“老爷,你就别为难人了,女儿养大了终究是别人的,我们在这儿拦了她的好姻缘,难免以后怨上我们了。”难得这等好人才,他还挑什么挑,别把好女婿给吓走了。
周氏二话不说的认了这门亲,她早就看上了华胜衣。
女儿心事当娘的最清楚,若她没那个意思,怎么老把人使唤得团团转,半点也不跟人家客气。
“夫人,女儿还小,那弱身板,咱们怎好相害人家,还不如留在家里多养养,我养得起。”他本想说:“老子养得起”,有意和华胜衣一别苗头,可基于文人气度,少了几分磅礴大气,失了意味。
周氏噗嗤一笑。“好,你养得起,可你能给女儿一个夫婿吗?咱们疼女儿,难道别人就不宠着?”
华胜衣闻言马上乖觉的接话,“宠,她要绫罗不给绸缎,要东珠绝瞧不见西珠,她可以做我的主。”
这话虽然不好当真,闻言周氏还是呵呵直笑。“多好的孩子,秉性纯良,我瞧了欢喜,待我问过二姊儿,再给你明确的答复,我那女儿看起来温顺,实则执拗。”想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住,若是遇到不感兴趣的,动也不肯动,懒得像吐完丝的蚕蛹。
“她愿嫁。”身一仰,起身。
宁氏夫妻一讶,对望一眼。“你们商量过了?”
“谈过。”华胜衣没说结果。
又圈地,又种桑,正等着钱滚钱的宁知秋哪肯嫁,她说最少再给她两年,她好规划往后十年、二十年的利润。
其实两年时间还太少了,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可是华胜衣等不了,直言告诉她明年五月,最迟六月底,京城便会有变动,他给不了她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