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槿是来对地方了,注定要当川蜀媳妇。
只是当时她犹不知情。
“唉!我长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吗?怎么能拿我和盗匪相提并论,太伤人了。”他捂着胸口,假意被伤到。
见他一副沮丧又伤心的样子,心眼不像妹妹那么多的宁知槿有些不安的心虚。“喂,我不是说你长得像恶盗,你好歹五官端正,人模人样,不会有人把你当匪类擒住的。”
她说话很直,常会伤到人,他不是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妹妹说这是一种难得的美德。
他努力装出笑脸,强颜欢笑道,“你不需要辩解,我知道我长得面目可憎,你才急于摆脱我,连与我同行一段都觉得羞,巴不得把我抛得老远,省得一见生厌。”
一听他如此自我厌恶,心性直率的宁知槿气急败坏的解释,“我才不是这样,你胡说,我……可恶,你要跟就跟吧!反正我快到家了不许你跟我爹娘告状,说我排挤你。”
宇文治笑了,“是,我哪舍得告你状,是我自个儿瞧这村子风景好,想走走而已。”
两个怪人,有马不骑反而要步行?一入村,花化柳绿,未见巧紫嫣红,先闻一阵扑鼻花香,清清雅雅的,不浓腻,令人一闻心旷神怡。
有钱好办事,在宁家富起来后,赚了好几桶金的宁知秋决定改造枯燥乏味、毫无生气的流放村。
首先在凹凸不平的路面全铺上平坦的石板,再在石板的缝隙中撒上花种,路的两旁种上木槿、杨柳、桃杏等花木,墙屋新漆,屋顶铺瓦,瓦上植草,一片风景优美。
流放村真该改名叫宁家村,因为村子的一半被宁家买下了,有些屋子空置,有些屋子改做蚕室,还有一些成了下人房,分给单身或携家带眷的管事、仆婢居住。
所以宁知秋一动起来没任何反对声浪,因为是他们家的嘛,自家要拆屋重建谁管得了。
“去去去,你别和我走得太近,不然人家为我和你同进同出,败坏我的闺誉。”要是在江南,早被浸猪笼了。
败坏……闺誉?嗯!好主意。宇文治眸底一亮。“槿儿,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你点儿走。”
宁知槿面色一怒的回头斥道,“不许叫我槿儿,我是宁姑娘,大姊儿,再喊错我抽得你满地打滚。”
“打是情,骂是爱,你抽啦!槿儿,我甘之如饴。”他双臂大张,做出心甘情愿的神情。
“你……你不要脸我还要。”她急呼呼的往前冲,想快点甩掉身后的狗皮膏药,她觉得太丢脸了。
“槿儿,脸皮算什么,为了你我可以全扔掉,我的心可表日月……你别害臊,小必点走,别撞到人……”啊!有人……
一张乌鸦嘴灵验得很,宇文治的警告才刚落下,同时响起的两声哀呼让他眉头一挑,差点忍俊不禁地笑出来。
“谁走路不带眼的,撞了我……”还能再晦气点吗?
“姊,你撞疼我了。”她赶着生孩子吗?撞得她胳臂都疼了,不知道要养多久才会好。一听是妹妹的声音,本想开骂的宁知槿赶忙扶起娇弱如柳的妹妹。“撞疼了呀!是姊姊没留神,一股蛮劲地往前撞,你肯定伤着了,得找个大夫来瞧瞧,别落下什么病症。”
撞一下就要找大夫?没这般娇贵吧!顶多有块瘀青,用药酒揉揉就散瘀了。
宇文治面上一滞,大姊儿的夸大行径让他大为傻眼,有疼妹妹疼到恨不得以身相替的吗?不了解内情的人会以为这番姊妹情深是演出来的,感情再好的手足也不会夸张到这种程度,一个碰撞就要找大夫医治,不过宁家人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对待身虚体弱的宁知秋,上至父母,下至幼弟,从小都是这么对待宁知秋的,好几次差点在他们面前死去的至亲怎能不叫人心惊胆跳,众人已习惯以她为主。
“姊,你别老想着让我喝苦药嘛!我喝得自己嘴里都是苦的。你呀!先歇一歇,喘口气,你这是急着上哪去,好像后头有鬼在追……”哇,还真的有鬼,好大一只鬼。
揉着胳膊的宁知秋抬头一看,她顿时就乐了,一名长得像人的鬼……噢!原本就是人的男人,一脸笑模样的挤眉弄眼,在大姊身后又伸臂又搔头的扮“鬼”吓人。
“不就是这只鬼,非说顺路,顺个毛呀顺路。”都是他招的祸,害她走得急,没留神就撞上妹妹了。
迁怒。
“顺到我们家呀!”宁知秋好不愕然,水波潋滟的眸子里满是戏谑,好像真的很意外有人不识路。
“呵呵……二妹子,顺路、顺路,哪一条路不顺,条条顺到宁家门口。”要娶老婆就要脸皮够厚。
“喂,你不是山城马场的宇文二哥哥吗?你们家的马胃口真好,我们送去的草料都吃完了吗?这次要买几车,我让人趁青草新鲜,割了给你送过去。”她不会跟银子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