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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酿酒(35)

一只转不动的鹌鹑横眉怒视。「你欺负人。」他的手又大又重,她没法动了。

「就欺负你,你有胆子咬我一口试试。」看她有气不敢出的样子,他觉得自己被取悦了。

她有胆呀!可是不敢咬。「王爷……」

「叫我聿。」她胆缩了。

「不喊就亲你,立刻办了你。」嗯,这个威胁颇合他心意,这个小酒娘太会躲了,他前脚转身,她后脚就溜了,躲得比谁都快。

哪有人这样横行霸道耍流氓的。「堂堂亲王凌辱弱女子,你置王法于何处?老天是长眼的。」

「王法是我段家设置的。」普天之下是段氏天下。

夏和若气闷,捉起他的手一咬。「我让你痛。」

段玉聿眼一眯,露出利光,忽地仰头大笑。「迟早我也让你痛一回,扯平。」

什么扯平,自说自话。听懂他话意的夏和若头皮发麻,腮帮子微微泛红。「我救了你,你不能恩将仇报。」

他伟岸的身躯微倾,黑眸对上水瞳。「我在报恩呀!小若儿有什么不满的,说出来咱们参详参详。」

忍了忍「小若儿」这称谓,她脸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给别人需要的才叫报恩,强施于他人则叫恩将仇报。」

「嗯,说得有理,你长智慧了。」他又将手往她头上一放,轻按了几下表示欣慰,虫子羽化了。

「不要按我的头,男女授受不亲。」她突然生出横胆,将他的手抬高甩开。

段玉聿一手揽住她的细腰,将人拉进怀中。「像这样吗?」兽兽是不亲,可他是人。

「王爷,你放……」手。

一张带笑的俊颜覆下,睁着大眼的夏和若心口狂跳不已,凝止了呼吸,她陷入呆滞,脑中一片雷光电闪,除了苍茫的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唯有他的气味。

「我说过了,只能叫我聿。」他双眼阴暗,带着一抹嗜血的邪气,伸舌一舔唇,似在回味。

「王爷……」

「自找的。」他愉快地低头,找寻想闪避的红唇。

段玉聿是一头绑不住的狼,他在荒野中寻找母狼,虽然弱小了些,但他的强大足以令她变强。

「你……你不许再……碰我,这是不对的。」她连忙捂住嘴,可捂不住先前被用力一吮所残留的剌痛。

「你不想当我的女人?」他伸指抚向她微肿的唇瓣。

「……对。」她小声说着,抬着眼往上瞧。

「小若儿,你还没觉悟呀!」可怜的小东西。

「什么意思?」她忽生不安。

段玉聿将嘴附在她的耳旁,一字一字的说道:「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段玉聿——」欺人太甚。

嗯!不错,声音宏亮嗓门大,人果然要激发才会奋起。「你的酒不酿了吗?再不动手真要酸了。」

「你……」等等,他是刻意激怒她,好让她忘记先前的悲伤吗?他这么做……

正想发怒的夏和若看到他嘴边似有若无的笑意,又瞧了瞧放在大筐上散热的饭,灵光一闪,她看见了他放下身分的用心,以及那丝柔情。

霍地,鼻头一酸,眼眶中有着讨厌的圆珠子滚动。

「怎么又哭了?哭多了不值钱。」那眼泪戳着他的心窝,让他不舍又愤怒,女人的身子里面为何会有这么多眼泪?

段玉聿的手一伸,以指接住滴落的晶莹泪珠,放入口中一吮。

「就是想哭嘛!止不住。」两世为人,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她都没哭,可是一听到他无奈又纵容的语气,泪水就不自觉地往下流,好像雨水哗啦啦地倾盆而下。

「想哭就哭吧,爷的女人不需要忍着,大声的哭,嘶吼的哭,天塌下来爷给你顶着。」大丈夫当如是,顶天立地,给心爱的女人顶起一片天,不让她花残叶凋零。

没有二话的,他借出宽厚的胸膛任她蹂躏,比后脑杓还大的大掌一按,让她面向胸口靠着。

掉几滴眼泪很难为情,但看到他视死如归又包容的神情,眼中满含泪水的夏和若忍不住笑出声。

可是笑着笑着,眼眶中的泪珠不断地滚落,她由抖着双肩的轻泣到呜咽,慢慢地好似不胜伤心,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像要把心、肝、肺都哭出来似的。

她双手捉着段玉聿的前襟,头埋在他怀中,尽管她觉得自己已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头都痛了,但她的哭声并未传出小屋,为了挡冬日里的风雪,厚厚的墙足有三寸。

段玉聿一动也不动任她靠着。

不知哭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只一会儿,哭声渐渐停歇,只剩下抽抽噎嘻的鼻音,肩膀一耸一耸地抖动。

风歇了,雨停了。

「我把你的……呃,衣服哭湿了。」她怎么能哭出这么多泪水,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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