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主子有他的未婚妻陪,她算哪根葱、哪根蒜,也敢厚着脸皮缠上来。
又一句不用,她真的忍不了,一开口就火气十足。“你是柳哥哥吗?凭什么替他回绝,来者是客,我尽地主之谊招待他有什么不对,你一个奴才竟敢代主子做主,你的心有多大,不怕掉脑袋?”
“不劳费心。”同是于家女儿,差别竟如此之大。
“你给我让开,我要过去,这里是我家,我才是主人,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在自己家走动,你是土匪还是流寇,撒泼到我家后院,你要再不让路我就大声喊人了!”她想做的事没人挡得住。
“……”泼妇。其他没露面的战字辈十分同情战五,撒拨耍赖的女人最难缠,他们宁可面对一百个杀手,也不愿和有理三扁担、无理三扁担的悍妇对上,女悍如虎,咆哮百万雄兵。
“来人呀!有贼,快来捉贼,他有刀,要杀人……呃!唔、唔……”她为什么发不出声音。
战五身形如风,往于香婕咽喉处轻轻一点,她顿时哑了,惊慌不己的无声啊啊啊,不过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嘴巴开开阖阖呜呜啊啊。
“发生什么事?”他好像听见女子的喊叫声。
正在研究兵书的柳笑风从屋里走出,早春的风还有些寒意,他披着紫貂大氅,显得贵气清俊。
看傻眼的于香婕眼露迷恋,不由自主地往前一走,忘了不能说话的事,笑着摆弄姿势但是……
“公子,少夫人曾吩咐过,除了她院子里的人,其余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他依令行事。
“既然如此,她是怎么回事?”太脏了,口水都流下来了,没听说于府有傻子。
“属下拦过她,但她非要进来,还说她才是主人,属下是奴才,属下没法子拦。”她的确是主人,他再蛮横也不能喧宾夺主。
“奴才?”柳笑风勾着唇,笑得极冷。“这个奴才七品县令见了都要行礼巴结,本公子的奴才可不是你一个不入流的庶女能轻慢,他领的是官俸,身有官职。”
啊……啊……啊……我不知道呀!我没对他不敬,只是当柳哥哥你的下人……
说不出话的于香婕啊啊不停,一双手比来又划去,还想拉柳笑风的手告状,让他为她做主。
但是她还没碰到人,紫色大氅一晃,颀长的身影已在几步之外,她心急地又想追上去。
“于大小姐请留步。”没看见主子眼中的厌恶吗?她是哪来的勇气敢一再的冒犯。
又来挡我,你阴魂不散吗?于香婕气愤地伸手一推,想把战五推开,但他动也不动地运气将人弹开。
“把她的哑穴解了。”哑巴也挺闹腾,没有声音更吵闹,疯猴似的乱闯。
看到一院子的花花草草,柳笑风想到未婚妻对这些花木的宝贝程度,不由得会心一笑。
他不想让一个疯女人因一时的气恼而破坏她精心照料的花草,若让于香檀瞧见一地的落叶残花,说不定会气急败坏的怪罪他没护好她的花,拿起板子想抽他。
“是。”
战五一出手,于香婕又能说话了,她根本没记取教训的数落起柳笑风身边的人,还要他重重处罚。
“柳哥哥人太好了,那些眼高于顶的下人才会不把你放在眼里,不知尊卑、自做主张,连我都敢拒于门外,也不想想我是你什么人,他好大的胆子……”哼!一旦她成了少城主夫人,得罪过她的人她一个也不放过。
终于能靠近柳笑风让她什么都管不了了,脑袋发热心儿砰砰跳,想也不想有话直说。
“吵。”
她一滞,以为听错了,又滔滔不绝的自吹自擂,搔首弄姿。“柳哥哥,二妹妹这院子太偏僻了,又有点阴冷,煞气重,你不妨移到我的院子,我好细心的侍候你,二妹妹太冷了,活像个冰人,哪有我知情知趣、善解人意,我和你真是天生一对……”
“丢出去。”这么大的脸她爹娘没发现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较于于家庶长女的自我澎涨,寡廉鲜耻,一见到高门公子就想整个人贴上去的样子,于香檀可人多了,也没那么势利,她只是个性使然,不喜“活人”。
在这段日子的朝夕相处下,柳笑风发现自己对于香檀的认知是错的,带了太多偏见,他以为的贪婪、自私、狂妄是不存在的,事实上她是很在意朋友的人,心善、人美、有慈悲之心,待人以诚。
他看过她一把抓起匣子里的银票数都不数,眼睛不眨一下的塞给有急用的小神医,一句也不问她要用在何处,全然信任,而且给了就给了,根本不指望借的人还钱,还说银子是身外物,千金散尽还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