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是上回,我眼角一瞄就知道是你,你吓我,我回敬一二也是应该,同时也是告诉你,姑娘家的闺房不能随便进。”她对他太熟悉了,连脚步声都不会错认。
主要是柳笑风身上有股雪松的气味,他在柳城住处的书房外种了几棵雪松,他又习惯在雪松树下练武、看书,久而久之便染上雪松的味道,很轻、很淡,他自个闻不出来。
可于香檀是闻香师,对味道最为敏锐,鼻子一动便知是何种气味,因此轻而易举认出来者是谁,藉机报仇。
“香檀妹妹,你是说你认出我才动手的?”他眼中锋芒毕露,咻咻地发散着慑人寒光。
“当然是认……呃!认不出来,我怎么会打一个活不过弱冠的人呢?那是慌乱之下的错手。”可是打得很过瘾,把柳老夫人施加来的怨念一口气发出去。
“香檀妹妹,这笔债我记下了。”于香檀,你死定了,敢向本公子下黑手,你等着我的回礼!
看着他眼中的恼意,面带心虚的于香檀指着他腿上挂着的人。“她要怎么办,你处理还是我处理?”
“这里是于府,我不便喧宾夺主。”柳笑风腹黑地将麻烦丢给别人,打算袖手旁观。
这厮脸皮真厚,什么不便喧宾夺主,他摇旗做主子的事还少吗?她爹看到他像老鼠见了猫,战战兢兢陪笑脸,把人奉为上宾。“笑风哥哥终于知道自己不姓于了,我一直以为于府是柳家别院呢。”
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不事先知会一声,她家早就习以为常,而且不管前院、后院,他一向当自个府邸长驱直入,一副他才是主人的模样。
甚至连她的清凌院也当自己院子逛,一次、两次……次数多了她也习惯了,赶不走只好当园里的花花草草,晾着当景色。
“先把她弄走。”他的脚被抱麻了。
很想翻白眼的于香檀忍住了,在心里啐了一口,“暮夏、清秋,把人拉开,她要是不松手,把手臂折了也无妨。”
绿袖闻言脸色发白,不敢相信她说出这么残酷的话。
“是。”
因为怕真的被折断双臂,暮夏、清秋上前一扯时,心生惧意的绿袖也算识时务,不敢硬扛,稍微做做样子挣扎了一下,便被两人一左一右拉开了,丢在青草郁郁的石板路。
但她有点小聪明,知道谁是做主的人,马上双膝落地,跪在于香檀跟前,求她高抬贵手,赏口饭吃。
“等一下,咱们先说清楚了,你是想服侍公子呢还是当我的丫头?”她不会白白收一头白眼狼来谋害自己。
好心不一定有好报,升米恩、斗米仇,恩将仇报的比比皆是,人心是填不满的,有了衣服穿就要绫罗绸缎,穿上了绫罗绸缎又想要珠宝首饰……永远要不完,讨要的人还认为理所当然。
嫉妒之心每个人都有,好还想更好,别人有而我没有,那就想办法抢到手,老天怎能偏袒独一人。
“这……”
绿袖居然犹豫了,一双水汪汪的眼儿直往柳笑风身上瞧,似乎在等着他开口要人,把于香檀逗得差点笑出声。
蓝颜祸水、蓝颜祸水呀!男色令人痴狂,不过想攀高枝也要长脑,可不能脑子里尽装馊水。
“看来你还是不晓得风往哪边吹,这位公子并非天水城的人,他是来……探亲的,过几日就要离开了。”
以柳笑风的脾气,他不把人往河里扔才怪,她想死他会助其一臂之力。
对于一个想活却活不了的人而言,生命何其珍贵,把命用在威胁他人上头,此人死不足惜。
想死就去呀!何必糟践人,非亲非故谁会心疼。
“探亲?”他哪来的亲。
于香檀笑得很假的指指自己。“我不就是你的亲。”
看了她一眼,柳笑风同意的点了点头。“这世上蠢笨的人实在太多了,蠢不自知还自做聪明。”
“放心,你很快就瞧不见了。那个叫战七的,你把她扔远些,最好百八十里外,离天水城远一点。”别人的手下用来毫无违和感。
怎么又是我?战七一脸无奈。
“……不要呀!小姐,你留下我,我一定会好好侍候你和公子,绝对不会有一丝怠慢!”绿袖还想攀住高门公子不放,泪如雨下仍不忘提到心心念念的人儿,以为自己的容貌能博得一点怜惜。
“战七,我使唤不动你吗?”连个侍卫都能端架子,看人下菜碟。
战七苦笑。“属下的职责是保护公子。”
“怎么,怕我刺杀他吗?”于香檀杏眸一瞪,旁边还有九个护卫呢。
“……”的确是怕,于二小姐不是时时盼着主子死吗?谁晓得她会不会暗下毒手。
“听她的。”看她把眼睛瞪大了,再瞪下去说不定眼珠子都会掉出来,柳笑风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