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我耍嘴皮子,不管是不是东西你都得死。”
一棵结满果子的石揺树后面,走出一名比仙子还美的女子,眉儿弯弯杏仁眼,点绦唇色艳如火,一口贝齿洁白如玉,透着酡红的双颊宛若吹弹可破。
但那双眼比毒蛇还阴冷,黑黝黝地,没有亮光,只有一丝恶意在游动。
“既然我只有死路一条,那么我在死前问一句,我的丫头在哪里,她还活着吗?”这是她唯一在意的。
在众人围成圈玩击鼓传花时,有人递了春草的随身物品给她,让她出来,她看到上头有着血迹,担忧春草遇上危险,便找了藉口跟随那人离去。
她猜想过这是陷阱,可她还是大意了。
在园子里一个转弯后,那人不见了,接着她发现自己进了迷魂阵,花草树木似乎以五行八卦排列,她左弯右拐就是走不出去,生生被困住,四处望去皆是相仿的景物,看得她目眩眼花。
这个阵会令人丧失心智,头晕脑胀,她差一点要陷入迷茫中,不知何去何从,后来她想到怀里有一颗清心丸,赶忙吞下,人才稍微清醒些,也才有机会思索该如何自救。
阵,她破不了,但可以找人来帮她。
因为迷魂阵布置在圜子里,因此四周有不少干叶子和湿草,她曾告诉雷霆风盐、匕首、打火石,野外求生不可少,她自己为防万一,今日也都带在身上,她取出打火石点火,点燃了生平第一道狼烟。
圜子烧不掉,可远远升起的狼烟一定会有人瞧见,如此她就有机会可以逃出生天。
只是黑衣人来得太快了,一下子便把火灭掉了,她也不得不面对凶恶的歹徒。
“死了。”
“死了?”她讶然。
担心陪了自己十来年的丫头,春草不聪明,但忠心,是个只要吃饱就觉天下无难事的傻姑娘,她不该遭难。
“哈哈,你竟然会为一个丫头难过,太可笑了,你都自顾不下了还在意别人的死活,你实在是愚蠢丫!”段凝雪笑声如孩童,清脆而干净,但是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白莲染墨,再无原色。
“都要死了总要问清楚,只是不向欠下一条人命而已。”温明韫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并不看重生死。
“呵!我不会告诉你的,等下了阴曹地府再去问阎王爷把!也许她还能再伺候你一回。”
故弄玄虚的段凝雪往后退了一步,似要从迷魂阵离去。
“你太不了解霆风了,今日我丧命长公主府,明日他血洗长公主府,你看过满天的红花在风中飞舞吗?那是你的血,你亲人的血,你府中所有人的血……”
“住口、住口,霆风哥哥不可能这么做,你少在那妖言惑众,他怎么可能杀我们公主府的人。”段凝雪嘴上说着不信,身子却还是回转,面带怒色的冲向出言恐吓的女人,脸上有着惊恐,深怕一语成真。
她是郡主,她娘是长公主,她们有皇家侍卫保护着,不会有事,她不能把别人的危言耸听听当真。
“不然你以为他如何从西南回来,他是杀光挡路者,踩着血走回来的。”
每每看见雷霆风身上的伤疤,温明韫都能相像他浴血奋战的身影,在生与死之间勇往直前,那总令她落泪,他身上刻画了战争的残酷。
她也庆幸自己会做药,而且会做好药,一次又一次将丈夫从死亡深渊拉回来。
“你……你这话吓不到我,等你死后,霆风哥哥就会娶我,他回把你忘掉,不会再记得,我们会住在郡主府,他会是我的丈夫。”她眼露笑意,做着无比欢愉的美梦。
“你作梦。”温明韫冷冷讥讽。
“你是死人了,死人不会跟我争,你就去死吧!我给你造个坟,叫你生生世世不得超生。”她要困住她,不管人或魂魄,锁在阴暗的地底里,日日夜夜与冰冷为伍。
“错了,死人才永远不死,活在他的心里,他的亏欠是至死方休,他会记得是谁害死他的妻子,十年、二十年……他都会折磨杀妻凶手,让她痛苦的活着。”这个郡主可恶又可恨。
“不……不会的,我做得很隐密,霆风哥哥不会知道是我下的手,你……你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扰乱我,我只是想要我要的人。”段凝雪尖叫道,她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娘说她是天家宠儿,理应得到最好的。
“隐密?”温明韫冷笑,眉宇轻抬走向剑锋。“他身上还挂着四皇子府令牌,这么大的破绽谁没瞧见。”
“不可能,我向四表哥借人时就让他……”不许留下任何象徵身分的物件。
“郡主!”一名黑衣人大喝。
蓦地一惊的段凝雪怒不可遏,“你套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