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温明韫不热衷赚钱的原因之一,她平时用到银子的地方不多,赚太多钱她也怕无处藏,可又不想给对她无心的爹娘,因此她才半年卖一次药,所得又用在买药材上,她的院子里有一间屋子是专门收拾放置药材的,堆满半间屋子。
“五、五千多两……”比他娘让人拿给他零花的银子还多,让他有些惊讶卖药也能致富。
“差不多。”跟她估算的差不多,她挑选过了,有丹参、紫灵芝、肉蓯蓉,和她费心熬制的茯苓膏,量不多,但珍贵,自是能卖上好价钱。
“你一点也不惊讶?”
“我家也是开药铺的,我知道大概价格。”除非遇到黑心药商,见好还要压价、欺生,不然这个价格很寻常。
“那你为什么不卖给自家药铺,还要大老远跑到县城。”
他看过她卖板蓝根、连翘、金银花、甘草之类的药草给温家药铺,每次一大箩筐还卖不到三两银子,让他看了好不忍心。
在山上待了一天才赚少少的银子,实在是辛苦钱,他想给她银子她又不要,说是采药能让她感到快乐。
其实三两银子已经很多了,温三叔看在是自家侄女分上添了一些。
不过身在富贵窝的雷霆风不知民间物价,暗暗为他的明韫妹妹叫屈,还下定决心要帮她多采一些药草。
“不好赚自己人银子。”她这话半真半假,主要是不想让人知晓她有多少银子。
说来也可笑,二房的叔婶居然担心她掏光祖父的私房,祖父的偏宠众所皆知,因此他们反而比大房更常回桃花镇,不时打探老人家有没有私下给点金呀银的,或是买什么送给她。
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手上有这些好药材,不来吵才奇怪。
他一听也笑了,觉得很有道理。“以后你要卖药草尽管来找我,我家马车跑得快,一天便能来回。”
温明韫没一口应允,她将雕花小木匣往怀里一塞,考虑着要不要再到县城卖药材,她并不缺银子,而且也走明路在温家药铺寄卖药丸,这样拿钱出来用也不会让人觉得怪,目前而言已经足够了,不要太引人注意了。
她也担心在城里遇到她爹娘兄长,若是被人察觉异状,平静的日子不但不复存在还会若心来一身腥。
她刚这么想,耳边就传来不确定的轻唤。
“妹妹?”刚刚风吹过,撩开了窗帘,温希忠觉得窗边的小姑娘好眼熟,但又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的轻唤。
温明韫掀开窗帘,看到外面的人一笑,“大哥。”
看见真是妹妹,温希忠腼腆的笑了,“你怎么来城里了,爹娘知不知道,你要不要回家住两天,大哥给你整理屋子。”
大哥温希忠忠厚老实,是肯脚踏实地苦干的人,跟着二叔学医,已能给人开药了,他对妹妹算不错,虽然回去的少,但每次回镇上总不忘给她带些珠花、小首饰,城里才有的甜糕和绣花的花样子。
至于二哥温希孝比较滑头,嘴也甜,他对学医没兴趣,但热衷在进货这方面,跟着父亲出过几次远门买药材,他觉得自己很适合药材买卖,打算日后当个药商。
“大哥,这位是刚搬到我们宅子隔壁不久的雷公子,他家老爷子和祖父很投缘,常往来与家中,今日他进城来送礼,我便搭便车来买个绣线,你回头别跟爹娘说太多,省得他们胡思乱想,我买好绣线就回去……”
温明韫刻意将窗帘掀得更开,让大哥瞧见她身边的春草,两人的身形差距甚大,明显的感觉出她还很稚嫩,不会联想到歪处。
想想她不知该哭还该笑,她最痛恨的矮个儿反而帮了她一回。
“温大哥好,我是雷霆风,你叫我霆风就好,我陪祖父从京城来的。”自来熟的雷霆风自报家门。
一听是京城来的,温希忠一双眼睛亮起来,满是崇拜和向往。
“雷公子是大家子弟吧!真不好意思还要你费心了,我妹妹很少到城里来,若有不对的地方请多谅解……”
“明……温姑娘颇为知礼,人也好相处,乖巧懂事又不吵人,我祖父很喜欢她呢,说拿我跟她换。”
一向口无遮拦的雷霆风正要和往常一样喊声“明韫妹妹”,谁知明字刚滑出口,一只人手钳子往他大腿一撑,当下痛得他差点要喊娘了,但一看到手的主人是谁他就蔫了,中规中矩地收敛跳脱的性子,摆出正经公子哥的架势来。
“呵……妹妹一向很得老人家欢心,我家祖父也是疼她如珠似宝,让人看了嫉妒。”他们几个兄弟合起来都不及她一人受宠,爹娘还说妹妹的嫁妆不用愁了,祖父会出大头。
本来雷霆风看这人还算老实,对温明韫也和气,还笑咪咪的,但一听这句话,脸色就沉下来了,一时没忍住,将打从得知温明韫身世后就累积的不满一下子全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