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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包小福星(34)

不自觉的,她蹑手蹑脚的下了楼,再定神一瞧,果然是蒋三闲,他怀里多了一包用油纸包住的不明物体,她用鼻子嗅了嗅,馒头、烧鸡腿、咸菜干和野菜馅的肉包子。

咦,他没吃饱吗?

不对,他往别处走了,他的屋子在左手边第三间,为何他往停放车马的后院去,难道怕人发现他偷吃夜宵?

一步一步紧跟在后的陆青瑄实在太好奇了,不晓得他究竟要干什么,脚步放轻地想等他停下来后再大喝一声,从背后吓他。

哼!半夜不睡偷做贼,活该被吓。

陆青瑄刚要张嘴一喝,左右瞧瞧无人的蒋三闲忽然身形极快的钻入车前挂着葫芦的马车,若非陆青瑄一直盯着他不放,她都要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被风戏弄了一回。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靠近时,马车内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她讶然地张大眼,以手捂口。

“没人瞧见吧?”

“三更半夜的,谁会出来游荡,你安心养伤,最多三日就会抵达京城……”

“还要三日?”太慢了。

“车队里有孕妇,快不了。”三日已经很快了,若是谢皎月暗中使绊子,只怕还得多耽搁几日。

“扔下她。”话语无情。

扔下她?

这人是谁呀!好大的口气,居然要将她娘亲留下,他才该被千刀万剐吧!丧心病狂的人活着是祸害。

怒火中烧的陆青瑄贴在柱子后头,小手握成拳朝马车一挥,似乎要将里面那个人捶成肉末。

“那人是在下的岳母。”蒋三闲直言他做不到,大逆不道是畜生所为,他虽是不才,尚称是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连自己的亲娘都能置之不理,由着那人折磨她,想要一飞冲天就要忍人不能忍。

啐!去你的不拘小节,什么大事要牺牲有孕妇人来成就,不是男人的人才以此为借口,掩饰自己的无能。

陆青瑄暴怒,差点冲进马车把人拖出来毒打一顿。

“你的大事不会多出一名妇人的鲜血,她事隔十几年才有了这一胎,非常重要。”他不能袖手旁观,他的小姑娘会哭的,而他会心疼。

“妇人之仁。”成不了大器。

“错了,以仁为本才能得民心,百姓不会在意是谁当皇帝,他们要的是能让他们吃饱饭、安居乐业的明君。”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管是兴是亡,受苦的都是没有选择的百姓。

“你在教训本殿下?”他沉声。

眉头一挑的陆青瑄忽然心口一紧,两手手心有薄汗渗出,她想她应该回屋休息了,姑娘家不好深夜在外逗留。

听出那人的自称,用意很明显。

“不敢,只是说出心中的想法,听不听在你。”明君与暴君只一字之差,却是云泥之别。

“蒋右相的孙子,本殿下是小看你了。”名门之后,又有一对惊世骇俗的爹娘,他的心思不容忽略。

“在下自学而成,和蒋家无关,请勿将其牵连在一块。”他不想沾光,也不愿有人日后借他之名而攀高踩低。

“背祖忘宗。”连祖先也不要了,往后有什么出息。

“非也,自始至终是蒋家不认我,我爹死时没人出面吊唁,也未将棺木运回祖地安葬,我娘亡故时更无一人询问,既然不闻不问,断了往来也无妨。”他不信远在京城的蒋家会不知夫妻俩的陆续亡故,可是有谁过问一声。

“的确是无情。”没想到蒋右相会这般对待长房嫡孙,最有才能的儿子已经是一杯黄土了,他还容不下骨肉至亲。

原以为皇甫世清最是阴毒,没想到蒋右相也不遑多让,左右相都是心狠之人,难怪能爬上高位。

“伤口还在流血,不上药吗?”眉头一皱的蒋三闲不能忍受钻进鼻内的血腥,这气味让他想到西市口一颗又一颗的头颅,断头后流出的血漫到他脚脖子,湿了一双好鞋。

“不就等着你,本殿下背后可没长手。”真他公公的疼,少了下面时肯定痛不欲生,像他此时一样。

“不早说。”忍着不说谁晓得他是不是脑子有洞,特别喜欢血一直从血洞里冒出。

“你不会看人脸色?”他血都快流尽了,等着替他收尸吗?这眼力是怎么长的。

“没学过。”蒋三闲没想过居于人下。

一听,他气得嘴一歪,一口馒头、一口鸡腿的咬得特别狠,好像是他仇人。“开始学。”

“学不会。”蒋三闲摇头。

“你……”故意来气他的吗?

忽然间,马车外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眼,噤声,以眼神交流。

有人!

目光一冷的蒋三闲身似鹞鸟往外一纵,伸手捉住正要逃走的人,他黑眸一眯,有些意外此人几乎毫无重量,他轻轻一拎就将人拎起,顺势丢进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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