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容貌救了她,同时也害了她,因为这张脸,莫名招来无数的妒恨,连她都不知道的人暗中潜伏着,就为了毁了她的花容月貌,来消弭一时的怒气。
她不害人,人却来害她,着实可笑,骨肉至亲的姊妹伤她最深,她从来不晓得大姊对她的恨有如山一般高,就算将她千刀万剐也不能泄恨,非要她生不如死方可罢休。
“羡慕?”他挑眉二逗。“不羡慕。”她是女子,长那么高干什么。
仰天看星星吗?
“心口不一。”他取笑。
“是嫉妒,个高的人看得远。”她一语双关。
陆青瑄在心里自我厌恶,她就是长得不高才看不见人心,一再将居心叵测的人看成好人,以为人家是真的待她好,委屈自己也要送她金屋银楼,谁知是金银堆砌而成的深坑,空有富贵却刀光剑影,没有将来可言。
“不用嫉妒,日后我牵着你的手走,有多远走多远。”曾经的遗憾他不愿再发生,这一次他会牢牢地捉住。
“三闲表哥,你作梦还没醒吗?怎么尽说些梦话。”她是很想抱紧金大腿,可细胳膊没力,怕摔得更惨。
“你不信我?”已经很久没人敢质疑他,久到他忘了他有过年轻的时候,也曾踌躇彷徨。
“信你什么,别忘了半个月后就要秋闱了,这是你出人头地的机会,还不回去看书。”虽然明知他一定中举,但世事难料,她都能重生了,还有什么事不会发生。
陆青瑄也担心变数,事无绝对,在未成定局前都有可能翻盘,她希望表哥金榜题名,成为真正的金大腿。
“我能考上。”轻而易举的事。
闻言,她噗哧一笑。“大话谁都能说,要能榜上有名才是真本事,光耍耍嘴皮子是成不了事的。”
“嘴皮子也能干别事,不一定用来说话。”蒋三闲目光深邃,盯着嫩如樱桃的小口。感觉到他如狼的目光,捂着口的陆青瑄不自觉往后退,粉颊微热。“你……你不要一直看着我。”
“怕吗?”他语气放柔,怕惊吓到她。
“怕。”她很想说不怕,但此时她真的有些发怵,他看她的眼神并不寻常,让她心口扑通扑通的狂跳。
“不用怕我,以后我会常来,久了你就习惯了。”他必须让她适应他,进而依赖他。
“什么?”她愕然。
好……好像哪里不对了,在进京前两人的交集不多,这个时候他应该努力备考,足不出户地与四书五经相伴。
看她惊讶又不解的神情,蒋三闲心情愉悦。“我说要娶你这句话不是虚言,最迟在年底前定下名分。”
“嗄?”她呆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急什么……
急?
没法形容的感觉,陆青瑄心里很慌,她觉得不对劲了,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出了差池,但是隐隐约约地,他似乎很急迫,被什么追赶着。
“嗄什么,又犯傻。”他笑着轻弹她眉心。“你……你是当真的?”他还没放弃吗?
她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为了救她一事负责。
蒋三闲一个箭步到她面前,以额抵住她玉额,一手托着她后腰不让她后退,一字一字的说:“我、要、娶、你。”
“可、可是……母亲不会同意……”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语无伦次,面对他的靠近,她整个人都懵了,脑袋有点发晕,眼前一堆星子在她头上绕呀绕的。
“我们不用经过她,姨母有时神智不清。”那个女人的心里只有自己,好妒又高傲,始终看不清楚她自个儿是谁。
已为人妇还常以平远侯府的嫡女自居,她骨子里是瞧不起寒门子弟,端着架子高高在上。
但是她偏为一个男人动了心,自以为迁就他,那个男人应该欣喜若狂的膜拜她,对她爱重如命。
谢皎月的心里还自认是平远侯府的人,而非某人的“拙荆”,她忘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始终以平远侯府嫡女自傲,没想过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是陆敬之的妻子。
就是这点令陆敬之不喜,他明明是明媒正娶娶了媳妇却像个赘婿,成亲头两年还住在侯府,若非他以两人有子不便再借居为由,否则恐怕还不能搬出侯府,置屋自住,像个被人豢养的面首。
他深以为耻。
听到“神智不清”四个字,陆青瑄忍不住笑出声,不就神智不清嘛!不然怎会弄出许多荒诞不已的事。“咦!不对,我的丫头们呢?”
锦儿是母亲的人,总是时不时的窥探她,将她的一举一动回报,她在屋里做过什么事从来瞒不了人,她在许久许久以后才知道养了条蛇在身边,锦儿不叛主,因为她的主子不是自己。
至于若儿倒是个好的,可惜不够机伶,当了她的陪嫁丫头不到三年就死了,死时身无寸缕,她是被奸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