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找个大夫来瞧瞧,说不定有意外之喜。”这事越早爆出来对娘的处境越有利,不能让母亲有下手的机会。
看女儿说风就是雨的急性子,顾九娘连忙拉住她的手。“你急什么,莽莽撞撞的,姨娘的身子姨娘还不清楚吗?由得你瞎操心。”
“不急不行,我要当姊姊。”她急得想早日落实,免得一错眼又出了什么事。
“你早就是姊姊了,瑜姊儿就跟你亲。”绿袖是个薄命的,没见女儿几眼就撒手人寰,把瑜儿丢给她。
“不一样。”她想解释,可这事玄之又玄,不好说。
死后又重回十三岁这事太光怪陆离了,陆青瑄怕说了之后被当成怪力乱神,一把火烧死她这个妖怪。
“别胡思乱想了,搞得神神叨叨的,前阵子你才病了一场,要把身子骨养好了才好找人家。你和大小姐差一岁,也不知道夫人为你相看了没。”
“还早得很呢!大姊的亲事一日未定,母亲的目光便不会放在女儿身上,还有得磨。”
前世嫡姊出嫁只比她早三个月,而她是及笄后才订定婚期,起码还要等上两年多。
顾九娘一想也对,长姊未出门,妹妹怎好议嫁。“是姨娘心急了,夫人事多,你还排不上号。”
母女俩相视一笑,心知肚明表面看来处事公正的谢皎月向来偏重自个儿生的儿女,若未将他们安排好,她是不会分心为别的肚皮爬出来的孩子做打算,事情先后她自有盘算。
其实她俩都晓得,有好的对象谢皎月只会留给自己的女儿,等挑剩的次品、残品才会从手中流出来,谁比得上谢皎月的善于谋划,她绝不会让庶子庶女的将来凌驾自己儿女之上,必要时她会将人给弄残了也在所不惜。
譬如秦姨娘的儿子陆岑也就在读书上强了一些些,谢皎月便未雨绸缘的在马上动手脚,陆岑一骑马外出就出事,马儿疯了,将人摔下马背,前蹄乱踢,陆岑的脚被一蹄子踩断了。
哭得死去活来的秦姨娘就靠这儿子和谢皎月叫阵,儿子脚一断也等于断了她全部希望,她哪能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苦,高喊着要和谢皎月拚命。
只是这事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贵妾再贵还是妾,能和正室一较高下吗?无疑是找死。
何况又有平远侯府这座大山在,秦姨娘根本毫无胜算,嚷嚷几天无疾而终,日子照过。
好在陆岑的腿还有救,找了个太医院退下来的老太医为其医治,伤筋动骨一百天,等治好了也要过年了。
“听说三闲少爷向夫人提了你的事,这孩子倒是好的,也是苦过来的。”英雄不怕出身低,只要品性不坏没啥好挑剔的,她也是看了几年,是个好读书的孩子。“提是提了,但你认为母亲是那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人吗?”她未从中破坏已是天良未泯了,无利可图的事她只会暗中使绊子,让人在平路上栽个大跟斗。
顾九娘苦笑,微露忧色,她也遭过几回暗算,大多有惊无险。“能成是美事一桩,他上无爹娘也省事多了,就是少了帮手,不过若是成不了也别气馁,咱们慢慢找。”
“会让咱们自行做主吗?女儿天真,你也犯傻了,连家世清苦的蒋家表哥母亲都不愿允婚,你想她不会挑个什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裤子弟,或是老得足以当我祖父的富贵中人,去给孙子都比我大的老头子当继室?”
重生前,谢皎月的确有此打算,但庆国公府那边逼婚逼得急,她索性将庶女往前推,先躲过这一回再说。
别看刺史官位不算小,在地方上也是呼风唤雨的四品官,百姓眼中的土皇帝,可在京官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一块招牌掉下来能砸中一品、两品的官儿,官多位高,四品官算什么,还不如皇亲国戚府里的管事。
皇子府里多的是四品带刀侍卫,陆刺史一入京就真的是芝麻小官,见谁都得行礼,给人叩头。
官高一级压死人。
“这……”顾九娘也迟疑了,女儿的话让她犯愁了,真让夫人决定瑄儿的婚事,只怕并非良缘。
“我的事不急,你的事比较急迫,赶紧找个大夫来……”迟恐生变。
“瑄儿……”唉!都一朵老黄花了,还能结出果吗?
“什么事这么急,还要找大夫?”一名容貌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身的官服,官威十足。
“爹。”“老爷。”
两人迎上前。
“九娘,你病了吗?气色有点不好。”陆敬之以手抚向心爱女子额头,关爱之意表露无遗。
“我……”没事。
“爹,姨娘有孕了。”陆青瑄欢喜得笑眯眼。
“瑄儿你……”尽会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