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到一句怂恿的话,皇甫天绝挑眉问:「小九儿,你在打什么主意?」小小的人儿一肚子鬼主意,一看就是有阴谋。
她眨着无辜的眼,「哥哥长得好看,想多看几眼,要是你跟我们一起到西北,一路上就有人做伴,我哥哥得管着车队,他陪我的时间变得好少好少,我会怕。」
单九净装出落寞的样子,双手抱膝坐在大树底下,乍看是眼神空洞的眺望远处,实际上却是看着正在装粮食上车的忙碌身影,暗暗想着这批粮食运到北边能卖多少银子。
她可不是圣人,要平白把粮食捐出去,不过她会低价卖给军营,没钱先欠着也无妨,等到开春,她能做的事可就多了,也不知道边关有无实施屯田制,如果一部分士兵可以作为劳动力,对她和军队是件双赢的事。
看到她蜷曲着小身子,一向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皇甫天绝心口一软,跟着蹲在她身旁,「我考虑考虑。」
「一炷香。」
他失笑,「事关重大……」
「半刻钟。」想得越多越容易察觉问题,要让他当机立断。
闻言,皇甫天绝差点笑出声,「小九,你在逗我玩呀!怎么时间越来越短,此去边关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得从长计议,我还得和家里人说一声,免得他们以为我被老虎叼走了。」
「皇甫哥哥这话才是糊弄人吧!你再从长计议我们都走远了,庄子上的粮食一收拾好就要上路,不然我大伯父、大伯母就要来收粮了,把我娘留给我们的庄子当成他们自个儿的。」单九净说得义愤填膺。
忠勇侯夫妇太不要脸,每年派人来庄子,把庄稼拿了就走,真当自己是主子,吆五喝六的,还不给庄头银两,要一庄子的佃农自行凑买种子的银子。
要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也要吃饭,没人肯白干活。
单七鹤已知会两个庄子的庄头,不用理会忠勇侯府那边的索要,他们兄妹才是庄子的主子,以后他们会派人固定在秋季取走三分之二作物,其余归庄子里耕种的人所有,种得越多佃农分得越多,取决于勤劳与用心。
至于多余的畸零空地大伙儿能自行运用,作物成熟后想自用或卖钱都好,他们只要求明年的粮食和今年一样多,除非遇到天灾人祸、收成欠佳。
若是年景好,有多出的粮食,庄子上的人可以自行处置,看是要各家分了,还是卖钱再做分配都可以。
两座庄子的庄头、佃户一听都欢欣鼓舞,看到希望似地拍胸脯保证会努力种好田,不让主家失望。
「我怎么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皇甫哥哥是鸭子吗?」她刻意顺着他话语一说。
皇甫天绝声音一滞,嘀咕道:「兜着圈子挖坑……」人小鬼大。
「你们在说什么,皇甫,我家小九还小,你可不能仗着虚长几岁便欺负她。」护短的单七鹤远远看到这一大一小在说话,一开口就先声夺人,唯恐自己的妹妹口头上吃了亏,被这个天老大,他老二的浑人给欺负了。
「你家小九小归小却一肚子的阴谋狡计,他还拐着我上西北,给你撑腰。」
皇甫天绝并不傻,略想想就知道单九净这样鼓吹他去西北的目的,他的后面是卫国公府,卫国公府又连着皇上最宠爱的皇贵妃,除非不长眼,哪个敢和他撞上。
虽然忠勇侯府式微,能够提供的帮助有限,可以前未分家,毕竟还是有个侯府的招牌在,能够镇一镇小人,现在单七鹤已从忠勇侯府分出来,就等于是单打独斗了,到了边关,恐怕什么牛鬼蛇神都要跳出来。
「她十岁,也不小了。」过个三、四年就要议亲,也不知今日带走她是对、是错,但他没法狠心放下她。
「啊!你不提我都忘了,老记得他才六、七岁,这个子……唉!还是多喂食吧!瞧他还是干巴巴的样子,真丑。」
皇甫天绝已是成年人的身高,他一站起来有一百七十、一百八十公分,白如玉玦的手一比,小人儿只及他腰高。
太、矮、了——他眼中流露出这意味,把两兄妹气得想联手将他撕了,矮什么矮,是尚未长大。
单九净气呼呼地道:「你才干巴巴,我多养几个月肯定比你好看。」她是缺乏营养,多用些补品就养回来了。
单七鹤抛开良心附和妹妹,「不丑,我家小九是九天玄女下凡来,生就仙肌玉骨、美若天仙。」做哥哥的自然要在旁人面前护着妹妹,哪怕他觉得她瘦得像只小野猴也是世上最美的一个。
皇甫天绝重重往他肩上一拍,「九天玄女是女的,你家小九这模样,你有脸说得出口。」丑就丑吧!没几人嫌弃,可别睁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