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
她一怔,「我哥哥?」
「对。他在队伍的最前方,当仁不让。」
浩浩荡荡的血狼军驻紮在城外,只有两百人跟随单七鹤,军容严谨的进城来。这场面是皇甫天绝的主意,得了皇上的准许,此举一是威慑作用,警告三皇子、东方承等人,血狼军在此,有本事来抢,不要再使什么下三滥手段污酸良将;二是嘲笑、讽刺,枉费皇后用尽心机为儿子谋划,反而弄巧成拙送了他一份大礼,他谢谢她的成全。
原本只管打仗的血狼军是两不相帮,忠于皇上、忠于朝廷,可你们非要将人家的头儿逼得无路可走,这下可好了,人家直接来投奔皇上!
这仇结得可深了,日后相见,虽然不致恶言相向,可总没好脸色看,把人得罪惨了就不要指望以德报怨,真遇到事了自求多福。
单七鹤老实,面对陷害,忍一忍就过去,拳头再硬硬得过石头吗?不认了还能怎么样?要累积实力日后堂堂正正打脸回去。
可单九净心眼小,从得知单家长房为了名利权势而想害他们时,一连串的报复行动已开始布局,只等她回京后执行。
「骑马的人是男是女?」因为是自家兄长,单九净的两眼特别亮,潜在的八卦精神无限放大。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不喜她过度关心旁人。
「英雄救美呀!哥哥年纪不小了,也该娶个嫂子了,不然日后当了京官谁管家,我可没空管府里那些拉拉杂杂,鸡毛蒜皮的杂事。」
她要挣银子,天天往外跑,坐在府中当贤妹的事她可做不来,而且有些事要夫人出面应酬,她这位大小姐不能越俎代庖。
在西北,大姑娘也能撑起一片天,文能理家,武能上马,生性剽悍又强靭,女儿当家不输谁家儿郎。
可在京城不行,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寺庙烧香也要看时辰,一年出门几次屈指可数,跟金丝雀无异。
「想多了。」哪来那么多英雄救美,就算救了也不一定是良缘,京里多的是嚣张跋扈的贵女,碰到一个是家门不幸。
「皇甫哥哥,你眼力好,帮我瞅瞅是男是女,长得好不好看。」她好盘算盘算。
「当我整天没事干,给你跑腿来着。」啥闲事都管,也不怕真管出事来,京里事事事小,也是事事事大。
皇甫天绝说归说,还是挑起车帘子往外瞄了眼,随即又放下,嘴角一勾,笑得带着三分兴味。
「怎么样、怎么样,你快说,别吊我胃口。」一遇到和她哥哥有关的事单九净就来劲,兴奋无比。
「女的。」
「然后呢!」她接着追问。
「美人。」
闻言,她两眼更亮,「有多美?」
「京城第一美人。」他笑中带几分恶意,眼中流露出有好戏可看的谑色。
听着这称号,单九净不自觉的搏眉,「皇甫哥哥,她这是不是在打你脸,给你难看。」
「怎么说?」他背靠后面的软枕,神情愉悦。
「在你这个珠玉面前,她凭什么称京城第一美人,再美能美得过皇甫哥哥吗?肯定是个假货,家里有那么点权势,有个算得上名儿的人物在后头撑腰,人家给他面子才捧出来的美人。」会认为对方有点家世,主要还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不公平,蓬门小户的姑娘不敢传出美名,毕竟这是祸不是福,无权无势的小家碧玉早被豪门大户抢进内宅当小妾了。
「嗯!这话中听。」
小九儿真聪明,一猜即中。
不过虽说是有意吹捧,那女子确实有几分姿色。
单九净眼珠子一转,多了淘气,「皇甫哥哥,这人是谁?」
看了她一眼,皇甫天绝眸色一深,「东方艳色。」
「东方艳……东方?」是那个东方吗?她用眼神问。
是那个东方。他眸底生笑。
「坏人,逗着我玩呢!」一说完,她由马车上一跃而下,动作快得连皇甫天绝都反应不过来,没来得及捉住她。
只见单九净两手一投腰,中气十足的大喊道:「放下那姑娘——」
一听到妹妹的声音,向来听妹妹话的愣头青单七鹤手就当真一松,被他从马背上抢救下来的小姐还没回神,根本来不及阻拦或防备,忽地掉落地面,剧痛一下子袭向全身,让她差点昏厥。
原本是救命之恩,理应重礼回报,可这会儿却成仇,东方艳色恨不得一巴掌赏过去,给予教训。
「你……你放肆,竟敢对我家小姐无礼。」一名穿着桃色比甲的妍丽丫头满脸慌色的跑过来,人还没到先横眉竖目的破口大骂,看得出是个刁钻的、权贵之家地位颇高的丫头。
「这……」单七鹤看东方艳色痛苦的样子也有点心虚,他好像不该放手,至少要让人站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