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南宫九离拜见皇上。」南宫九离行了臣子礼,并未下跪,藩王与世子有见君免跪的特权。
「嗯!」看到被戳穿的金锭,暗暗心惊的皇上并未多看汝南王世子一眼,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个病秧子,能活的时日也不多了,自是不当一回事。
「皇伯父,不能这样漫不经心,侄女的夫婿第一次来拜见皇伯父,你不用赏他什么吗?」
皇上目光闪了又闪,「这桩婚事朕并未允许,所以……」
轩辕青痕故作惊讶地以手捂嘴,「皇伯父是想让亲侄女给人白睡了,还生下无父的孩子让人笑话我们皇家品性不端?」
皇上忍耐不住了,「放肆——」她竟敢辱及皇家儿女。
第十一章 京城是虎穴(2)
「夫人,不可对皇上无礼,被夫人白睡的是我,我只是异姓王之子,身分卑微,在皇上眼中微不足道,是我配不上郡主,才会引起皇上震怒。」面白如玉的南宫九离轻咳了几声,一副身虚体弱的样子。
堂堂汝南王世子配不上岭南王的女儿?
这句话说出去会被人丢刀子吧!南岭郡主身分之高堪配皇子,可她不可能嫁给自己的兄弟,因此异姓的南宫九离正是良配,再没更合适的。
除非皇上能找出比藩王之子身分更高的人,否则他将郡主指婚给谁都是羞辱,而且连岭南王也被羞辱了。
皇上听懂了弦外之音,气得暗暗咬牙,两个小辈就把他逼得没法开口,毫无尊敬之意,这叫他怎么能不防着自个儿兄弟,小的奸诈、老的阴险,根本是令人担忧的隐患。
「夫君,你不用妄自菲薄,皇伯父只是一时眼瞎,没看到你的好,只要他多读点圣贤书,学得睿智了,他一定能看出砾石中的宝石有多璀璨。」
老了变笨了,尽出昏招。皇伯父,青痕还是十分敬重你,只是你别像晚年的乾隆皇帝,好大喜功骄矜自大,毁了一世清名。
「夫人,你对为夫真好……」一脸动容的南宫九离轻握她的手,感激再三,幽黑的瞳眸闪过一丝笑意,修竹般玉指在她手心轻点,明着调情。
「滚!滚!滚!给朕滚,今天朕不想再看到你们。」如果他还想多活几年,青痕这个小煞星绝不能让她入宫。
「皇伯父,脾气不能太暴躁,老人家一上火容易偏瘫,虽然你不到五十,可是日夜操劳老得快,早死的可能性……」轩辕青痕没说下去,摇摇头,皇伯父和父王相差没几岁,可外貌看来皇伯父显老足足大了十余岁。
「令牌……」
「你给我的,我肯定收得好好的,皇伯父不用担心。」她拍拍胸口,表示会保管妥当,不会弄丢。
他是想收回来,而不是让她胡乱使用!
皇上气坏了,当初他只是一时兴起拿「如朕亲临」的令牌逗她,谁知鬼丫头精得很,手一快就从他手中取走,还有模有样的谢恩,让他不好意思再取回,转头成了御赐物。
轩辕青痕一脸关怀地看着他,「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活比牛还多,皇伯父你继续任劳任怨,我去看看皇祖母了,顺便把我成亲的事告诉皇祖母,让她也乐乐……」皇祖母很疼她,不和皇伯父狼狈为奸。
「等等,不淮你打扰太后……」
轩辕青痕拉着夫婿就往外跑,快跑出御书房时转头吐吐舌,扮了个鬼脸,又快步的往外跑,把皇上气得差点拿砚台砸人。
*
轩辕青痕的神色难得地有点凝重,「皇上不只对我父王起了防心,怕是也想夺了他的兵权。
人心易变,但也没有变得这么快,短短几年竟然对一手扶持他上位的兄弟起了疑心,连条后路也不给人走。
见过太后,又去了南宫天雪的寝宫,看过乖巧伶俐的七皇子轩辕清原,轩辕青痕和南宫九离便出了宫,没再回头看一眼金碧辉煌的皇宫,那是一座令人窒息的金色牢笼,关着许许多多走不出来的幽魂。
两人一出皇宫大门,笑脸顿时不见,取而代之是挥起的双眉,想着皇上对藩王的心结是否能解。
他们是骑马过来的,骏马狂奔,昭显南岭郡主的不羁和狂肆,在天子脚下也敢横行无阻,这是刻意要让京里的人晓得,女煞星回来了,谁要不长眼犯在她手上,别怪生死簿上寿短,自己找死不怨人。
而此时小夫妻俩沿着皇宫外墙慢行缓步,感受这京城里的风起云涌,身后是战一、龙七牵着马跟在后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护卫互视一眼,也感觉天要变了。
「他们夺就夺得走吗?皇上还没那个能耐。」
「问题是父王不想看到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自己人打自己人有什么意思,一打仗总会有伤亡。」内耗会引起敌国的韵観,把战备物资折损在内战中,是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