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试药。
皇后娘娘想知道枯叶藤能用多大的药性,因此想找个人试试,原本她要让孙申冯去做,可是他那位置总有人盯着,怕一不小心传到皇上那边,因此决定让孙开元去办。
因为有了孙如意的提醒,孙至元对妻子的饮食和用药特别用心,一定要先验过了才让温氏吃进口里,果然有了他的照顾后,温氏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转,甚至能下床了。
田氏见状心有不甘,明明就是药罐子怎么能好起来,万一真没事了,岂不是要将她手中的中馈拿回去?
于是她和丈夫商量了一番,孙开元决定将切片的枯叶藤混入温氏的药包里,晒干的枯叶藤和血藤没两样,一时没发觉的孙至元便让人三碗水熬成一晚药,给妻子活络血气。
幸好他有三天一把脉的习惯,见妻子喝药后不见气血红润,反而有病情加重的趋势,他立刻叫人拿来药渣,用银针一样一样试着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样的黑色药渣,终于找出真正的原因。
夫妻俩大惊,私底下不动声色地去查。
三房很聪明,从不参与长房和二房的内斗,他们是隔岸观火,等两房人斗得两败俱伤后再坐收渔翁之利,因此有意无意地抛出个引子,让长房往二房査去,造成两房人的不和。
果不其然,真让孙至元査出是孙开元在背后搞鬼,而田氏是帮凶,她一直担心有人来抢她的掌家大权,还不如一举拔掉这根心头刺,让温氏无声无息地死去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孙至元为人太正直了,居然直接去问孙开元夫妇是不是他们所为,心里有鬼的两人自是矢口否认,还反咬孙至元一口,认为他是眼红孙如玉入宫当了贵人,两兄弟为此闹得不愉快,差点撕破脸。
「心毒的岂只是他,若没太子点头,他敢用在岳母的药里吗?」全是一丘之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温氏若死了,孙如意就得守孝,等她守完孝就十七岁了,对这年代的女子而言已是大龄,太子便可趁此机会将人抬进东宫,以免拖上几年拖没了姻缘。
只是太子没料到从中蹦出个司徒飘花,温氏的毒又被孙至元解了,他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让人记恨上了。
「如果太子不是太子……」孙如意意有所指的看向司徒飘花。他了悟的对她一笑。「我觉得五皇子做人不错。」
「五皇子……」
原主的记忆只到二十五岁,死前并不晓得究竟是谁登基,只知道太子在她二十三岁那年逼宫,可惜未能成功,还牵连了整个东宫,所有人遭到圈禁,太子被废去储君之位,太子妃的娘家诛九族,太子党近臣不是下大狱便是满门抄斩,皇后也被废幽禁冷宫。
被废的太子仍不死心,暗中与旧部勾连妄想翻身称帝,皇上知道后气得吐血,再不肯饶恕,下令将东宫一干人斩首示众。
原主比较幸运,尚未推出午门就先病死了,孙至元托了一名老太监将她的尸首送出宫,埋在温氏的墓旁,原主死后并未投胎,在人世间徘徊了数日,只见一身明黄的新帝登基,还没看清新帝面容便被一道白光打散,再睁开眼已重生回到七岁那年。
「如意,你放心,我会保护你,没有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司徒飘花爱怜的双手环抱新婚妻子,与她头抵着头互相依偎着。
未来的她有他守着,应当长欢喜。
「嗯!我相信你。」她轻偎着他,但愿岁岁年年,白头相守,往后的人生无风也无雨,岁月静好。
「太子气数不长了。」太子活着,他一日也不能安心,看来是该下决定的时候了。
「你是说……」她心微惊。
「任何想和你过不去的人,我都会……」一一铲除。
这未竟之语孙如意懂,两人眼神一交会便心意相通,再多的情意不需要千言万语,只在四目相望中。
情之一字,不知何起,却深入骨髓,无法拔起。
「对了,合卺酒,我们还没喝呢!喝了合卺酒一辈子和和乐乐,永不分离。」他眼神一闪,将酒斟满,勾着妻子的手共饮一杯交杯酒。
他想若是妻子喝醉了……呵呵,那就任他上下其手,为所欲为了。
司徒飘花脸上带着喜孜孜的笑意,凑近酒杯欲饮一口,谁知他才靠近,孙如意忽地将他的脸推开,抢过他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泼。
「酒里有毒?」他问。
她摇头。「不是毒。」
「那是什么?」他绝对相信妻子,她不会害他。
「比毒更恶毒。」她知道恩国公府家宅不宁,不同母所生的兄弟彼此不和,但没想到有人如此下作。
她学了多年医术,本身嗅觉优于常人,淡淡的酒味一沁入鼻息,她便闻到类似杏仁粉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