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司徒飘花不经意的温柔勾动她心底的脆弱,撩拨了她死寂的心湖,一时没忍住泪光涌现。
她真的好久好久没哭了,久到自己也记不住最后一次落泪在何时,他让她有种「原来我还有他」的窝心。
「如意,我先前说的话你琢磨一下,虽然我是恩国公之子,可是爵位落不到我头上,多的是人在抢,而且你也知道以我在京里的名声,不会有好人家愿意将女儿许配给我,我最终是等着皇上赐婚。」而那是他最不想要的。
她默然,一口一口吃着酱肉包子。
司徒飘花自嘲的扬起唇,「恩国公的恩是恩在社稷,而非朝廷的施恩,先皇此举是防着我们司徒家,担心我们军权过重,日后朝阳皇朝半壁江山落在我们手中,若是司徒家想反,朝廷的军队阻止不了……」
「你是在告诉我,皇上给你指婚的对象不会是对你家族有利的人家,反而有可能是颗老鼠屎,甚至还会让恩国公府永无宁日?」娶妻娶贤三代富,若是来了个搅屎棍,那真是败家的开始。
「朝霞长公主。」他垮着脸,喝了一缸黄连水的神情。
「啊!」她捂着嘴,满脸惊讶。
他横了一眼,大口喝着汤。「想笑就笑吧!不用忍着,我承受得住,不用担心打击到我。」
「呃……朝霞长公主很美。」这是这位长公主少数足以评论的优点,她是先皇最小的女儿,芳龄十九,和当今皇上相差二十五岁。
「你能不提这一点吗?我心痛。」
美是美,但是美人无脑还有病——花痴病。
一见他痛彻心扉的神情,孙如意噗哧笑出声。「忍忍就过去了,好在你也小有颜色,够她痴迷一、二十年。」
朝霞长公主为人垢病的是好男色,只要长得好的男人她都不放过,带入皇上为她盖的长公主府当花草养着,每日看上几回,偌大的长公主府养了上百位美男,但她并不淫乱,也就好颜色而已,心动不行动。
她前后尚了三任驸马都福薄,没能行礼就与菩萨同行了,一个坠马,一个落湖,一个还是吃汤圆噎死的,以至于京城男子一听到要尚朝霞长公主,个个闻风丧胆,逃之夭夭,避之唯恐不及。
这得多大的仇恨呀才想把朝霞长公主下嫁,不是逼死人吗?皇上做得太不地道了,为了出清存货坑害臣子。
「你这般幸灾乐祸好吗?别忘了是谁背地里罩着你。」忘恩负义的臭丫头,枉他一片真心。
孙如意好笑的闷咳,「皇上有意这么做?」
看来恩国公府真是恩重过于天了,连贤名在外的皇上也心生忌惮,想拉垮他们在军中的声望。
「皇上言语中多有暗示,被我四两拨千斤给回绝了,我也话中有话的暗指自己已有心仪之人,等她及笄便上门提亲。」他看着她,含情脉脉。
「你……你拖我下水……」孙如意被他看到打心里发毛,惊到舌头都打结了。
「不然谁能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没人比你更合适了。」
祖父是太医院院使,品阶不高,又是皇后的人,相信皇后乐见其成,能借此控制皇贵妃娘家,削弱她的助力。
再者,司徒飘花觉得有点对不起孙如意,虽然他没有瞧不起仵作这行业,也十分敬佩,但是她爹的差事的确令不少人安心,无权无势的公门中人,对恩国公府毫无助益。
有了这么个亲家,很多人会睡得安稳了,连皇上也能放心,不会再强行塞人,皇上一方面在公事上提拔重用他,一方面也要在明面上打压恩国公府,如果他不自觉一点,就会被安个惹祸精进门。
「司徒飘花,我今日才知你这般无耻。」白煮这碗面了,还不如拿出去喂狗。
「哎哟!我的好妹妹,你不知道哥哥的不要脸是全京城都晓得的事吗?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他指的是他在外的纨裤名声,众所皆知他游手好闲,浪荡成性,脸皮厚到长矛也刺不穿,惹是生非是小事,最乐做的是痛打世家子弟,把京中的高门大户全得罪了。
「你……你算计我。」她气得脸都红了。
看她粉颊泛红,桃腮染嫣的模样,司徒飘花眼眸一暗。「如意,只有你能帮我,我在那座牢笼里举步维艰。」
两个不是同母的嫡兄,两个野心勃勃的庶兄,他是继妻所生的嫡子,在亲娘有意让他接掌恩国公府的情形下,他的处境十分尴尬。
「……你在为难我。」她帮不了他。
「想想玉疏。」他攻心为上,挑她最在意的一件事。
「这……」她家小胖墩也很难,在虎视眈眈的孙府平安长大绝对是一个难题,她早晚要嫁人,护不了他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