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她爹娘的分上,皇上可能会给她保留一个全尸,不致死后受到凌辱,切割、鞭尸,或是挫骨扬灰,对皇后顶多是禁足,关入皇后寝宫不许人会面,过个三、五年事过境迁又放出来了。
所以她就算死也是白死,死人没有一丁点价值,在江山社稷之前,人人无举足轻重,渺小如沙粒。
「有我在,没人动得了你。」司徒风绝目光一冷,浑身散发着锋利和凌厉。
「可我被皇后吓着了,腿软。」每个人都想高官厚禄、富贵荣华,唯她只想岁月静好,一世太平。
若她这话被旁人听了,定会想,谁吓着谁还没定论,从没吃过这么大亏的皇后恐怕才是吓得不轻,惊吓连连,她没想过靖王府新妇竟然敢拿她当猴儿耍,把她最看重的尊荣放在地上踩。
「上来。」
见他身一低,矮了半截,讶然不已的风灵犀掩不住嘴角一抹笑意,「夫君背我?」
「嗯!夫君背你。」一辈子。
「你真好。」她也不矫情,直接趴上,有一对视礼数为无物,时时改变世间规矩的爹娘,在两人的熏陶下,她也不觉得在大庭广众下和自个儿丈夫恩恩爱爱有什么不对。
夫妻人前都各走各的,毫无眼神交会,人生这一条路能走到白首吗?
「只对你好。」他手一托,将妻子背在身后往前走。
「嘻嘻,夫君,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他的背很宽,让人感到很安心。
其实两人相识十余年了,期间有段时间是见不到面,但也算是青梅竹马,要说一点感情也没有那是骗人的,尤其两人一路从温州城回京,感情更是飞快地增进。
心一荡的司徒风绝顿时如喝了一镖子美酒似的,醉了,却又不满的假意要摔了她,「才有点?」
「啊!不能捉弄我,才有点就该满足,本郡王妃可不轻易喜欢人,你该感激涕零。」她故作高傲的抬起下巴,说完却又咯咯咯的笑场,两条细胳臂紧紧环抱他肩颈。
「哼,言不由衷,你喜欢的人可多了,你爹娘,你大姊、大姊夫、他们的孩子,大哥、大嫂、侄子侄女、二哥,以及风暴……」一提到容貌身手不下于他的金鹰卫首领,司徒风绝话中多了酸味。
「我也喜欢你。」她连忙截断他的话,仔细一想,她喜欢的人真不少,数都数不清,风家的人她都喜欢。
一句「我也喜欢你」抹平了司徒风绝心中的不平,眉间眼里染上对妻子的深浓爱意。
「我心悦你,唯一。」
「嗯!」她轻应,粉嫩脸颊浮红,晕染一片。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今生今世,定不相负。」守着她是他毕生的心愿,没法放开。
听着丈夫深情的承诺,风灵犀的心如雪融般化开的春水似的,嘴上却还瞥扭地警告道:「我娘说男人的话像狗屎,不能当饭吃。你对我好是应该的,男人要对女人负责,否就我休了你。」
「嗄!」司徒风绝苦了脸,岳母大人,您是怎么教女儿的,好好的树都养歪了,真是害惨了我。
听着他的低呼,风灵犀又笑了起来。
新婚小夫妻就这样笑闹着,多好的明月光,多好的两情縄繙,正好诉说衷肠,一吐情意绵绵,你侬我侬,影儿和人都双双对对,好不缠绵,羡煞了月宫嫦娥,悔食仙药独守广寒宫,只能养只兔子打发漫长岁月。
「快,马车来了,我想伸伸腿,躺平。」绷了一整天的身子终于可以放松了,在皇后寝宫她连口水也不敢喝,怕被下药。
肩膀被一拍,想笑又无奈的司徒风绝觉得自己像匹马。
「不急,马车会过来,咱们慢慢走。」
刚说着,王府的马车飞快的驶近,忽地停在身前,驾车的不是靖王府车夫,而是抿着嘴,面色不快的东娇。
「怎么是你?」她都不晓得自家丫鬟会驾马车。
「东三遇袭了。」东娇气得眼睛都红了。
「东三?」风灵犀从丈夫的背上滑下,蹙眉问。
「他是夫人给的暗卫,在王府里给您驾车的车夫。」陪嫁的人手之一,只为保护二小姐。
风灵犀一听,明亮的眼儿闪过一抹冷芒,「伤势如何,人还活着吗?」
「还活着,但东三伤得很重,北凤送东三回府医治,奴婢没找到人,后来看到北凤留下的讯息,回府驾了马车来,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为什么连一个下人也不放过?他们渺小而卑微,几乎入不了那些贵人的眼,如蝮蚁般存在……东娇很难过,东三从小和她一同学武,东字辈的感情都很好,情同手足,看他全身是血倒在床上,她真的很难受,难受的都快哭了,要不是还有北凤在,及时救治,他恐怕要流血过多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