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嫁人是好事干么哭哭啼啼,我家阿傲就喜欢我笑,欢天喜地不好吗?」
娘亲现在嘴上嫌她都不留恋家里,实际上嘛,娘最狡猾了,巴不得女儿快点嫁人,她好独占一家子男人的专宠。
风家男子最宠自家女眷,这可是温洲城众所皆知,风家的女人被宠得无法无天,出了事,男人来扛。
好吧,什么锅配什么盖,她这当娘的,无话可说。
温颜转而道:「你家那两个孩子呢!放任他俩自生自灭?」
隔辈亲、隔辈亲,风灵月的两个儿子特别黏外公,一人一条腿抱着不放,风震恶可欢喜了,爱跟孙子闹着玩,不过很奇怪的,他们都怕外婆,只要她眼神一扫,两小娃站得直挺挺,一动也不敢动。
风灵月笑着看了妹妹一眼。「迎亲的队伍到了码头,两小子吵着要看新姨父,阿傲带他们看热闹去。」
风灵犀的婚事是自幼定下的,有点类似娃娃亲,两家关系虽然好,却不能光明正大走动,得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暗地里两家亲。
原因无他,只因风灵犀的未婚夫是京城里手握大权的靖王爷次子,钱和权的结合向来为上位者所忌惮。
虽然两家的家主是共过患难的结义兄弟,但是世人眼中只看到兵权和富可敌国的银子,强强联手,所向披靡。
「大姊,你这话有歧义,什么新姨父、旧姨父,你想我嫁几回。」抚顺被揉乱的头发,风灵犀不满的噘噘嘴,一次就快拆了她的骨头,再来一次不要了她的小命。
其实最闲的是新娘子,什么都不必做等着上花轿。
只是懒性子的风灵犀最讨厌动,能躺绝不坐、能坐绝不站,能不动她就是一根柱子,八风吹不动,要她不断的上妆、试嫁衣,听送嫁安排种种琐事,她真的生不如死。
有着江湖人豪气的风灵月大笑,「新任姨父总成吧!小丫头片子计较那么多,心眼细如针。」
在已经当娘的风灵月眼里,妹妹还是当年哭得满脸通红的小猴子,她比她娘更难接受妹妹到了要嫁人的年纪。
时光如流水,匆匆而过。
「是大姊嘴贱……」
「嗯——」
母亲和大姊同时嗯了一声,风灵犀头一垂的改口,「是心直口快,为人坦率……」压力好大,两座撼动不了的大山,她容易吗?
「妹妹,你都长大了……」日子过得真快,记得她刚坐花轿出门,妹妹只到她胸高,追在轿子后头跑,不让嫁。
「大姊,你不是要哭了吧!」很惊悚,她寒毛都要立起来了,不寒而栗。
风灵月抽了抽鼻子,「换季了,花粉过敏。」
她有花粉症,但不严重,只要不是满天柳絮都能接受。
白担心了,还以为大姊舍不得她,原来还是没良心……
「大姊,你真不陪我去吗?」风灵犀指的是送嫁到京城,她没去过天子京都,难免有些忐忑不安,人生地不熟的,她如何作威作福。
「有阿闻、阿凌陪同,你怕个什么劲,何况司徒风绝还有个郡王封号,在京城地带大可横着走,敢招惹你的人并不多,你一巴掌将人打趴了也有人收拾。」妹妹那点小心思她还看不透吗?
「月儿,别教坏你妹妹。」先喝斥大女儿,温颜又看向小女儿。「你公公靖王虽然是一人之下的重臣,万人景仰,但京城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多如狗的地方,狗吠你一声你还吠回去?」
娘呀!那些皇室中人,朝中大官知道您把他们当狗看待,他们会不会一涌而上咬死您闺女?风灵犀在心里怜悯自己,有个腹黑爹、霸气娘,她离温婉谦恭的路越来越远了,慢慢黑化中。
难得和颜悦色的温颜轻声教女,「娘的意思是不要惹事,但也不怕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天塌了有人扛,我温颜的女儿不用担心得罪人,不过……」
「不过什么?」说一句、留一句,叫人心脏紧张得缩紧。
温颜似笑非笑的勾唇,「狗太多,娘的脾气又不好,打了几条不知死活的恶犬,所以娘先提醒你一声,娘的『仇人』不在少数,你得小心防着。」母债女偿都有,尤其是情债,麻烦得很。
「噗!」风灵月噗地笑出声,眼中流露出对妹妹的同情,幸好自己不用嫁入京城,逃过一劫。
「娘,您坑女儿。」风灵犀欲哭无泪,她能想像得到以后的日子会有多精彩缤纷,烽烟四起了。
看到女儿埋怨的眼神,温颜毫无愧疚,理直气壮地说:「不算是坑,至少娘给你找了好婆家,靖王夫妇是爹娘好友,他们会待你如女,不会有任何亏待,否则以你的性子,不论嫁到谁家都是灾难。」婆媳不合、妯娌不睦、家宅不宁、迟早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