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武器装束不统一来看,显然是群武林人士,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大盗,准备捞完这回便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做个坐拥金山银山的大老爷,在拥右抱妻妾成群,再生几个胖小子安熟晚年。
但是在这群凶神恶煞当中,有近百名袖口绣暗红图纹的人,他们看来受过极严苛的军事训练,个个身形健硕,神色冷峻,似在等待某个口令而蓄势待发,隐在阴暗处。
四面八方的来人更多了,彷佛有数千名之多,如同水中老鼠一般层层围住河道中央的船,使其动弹不得,但人多也就意味着能分到的钱财少,等不及的人已飞身而起,想当抢头香的人。
有了第一个不怕死的勇士,便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飞爪抛出,纵身一跃,奋不顾身,一条条看不清面容的人影,飞蛾扑火的靠近大船。
不过,真有那么容易上船吗?
「射!」
随着仇雷一声令下,甲板上翻起人高的挡板,挡板中射出一枝枝响箭,仔细一瞧档板上有十几个箭孔,闪避不及的贼匪中箭,还来不及惨叫一声便穿心而亡,掉入河中。
此时,船灯大亮,比原先的火光更为刺眼,小船上的贼人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的情形,还以为先锋已然得手,后面的人又一波波的接上,却只是迎接了死亡。
人死多了,血腥味浓得令人作恶,一具具尸体浮在水面上,等贼人发现死的全是己方人手时,再补上的人已经来不及后退了。
「船上的人,我们是江北水匪,你们乖乖束手就擒,我们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司徒风绝冷眼看着,数十艘小船忽地分开,让出一条道路,一艘大型黑船越众而出,船头立了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在他身后有将近三十名的弓箭手拉弓搭箭,随时等待命令。
看得出这些人和前一波落水的江湖人士截然不同,显得有纪律,整齐划一,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绝不私自妄动。
往前一站的司徒风绝气势凌人,一把沾血的长剑剑尖向下,一滴一滴滴落甲板的人血汇成一滩猩红,「呵呵,打劫的倒比行船的嚣张,你们知道这是谁的船队吗?」还没人敢劫杀他,他要看看谁给的胆子。
「桀桀桀……都死到临头了还摆出不可一世的臭架子,我们兄弟们早就打听好了,是温州城首富风老爷嫁女儿,听说光是嫁妆就足足有二十艘船,老子手头紧,缺银子,你们的孝敬老子就笑纳了!」
那么多的嫁妆,足以养十万名兵了,领头的目光闪动,盘算着嫁妆的去处。
「在本郡王面前敢自称老子,可见是活得不耐烦了,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本郡王请你们喝祭酒。」死人喝不了喜酒,黄汤一杯送他们上路。
「吱!谁死还不一定,黄泉路上你先行。」话一说完,领头的将手抬高,做个「杀」的手势,瞬间,更猛烈的厮杀再度扬起,更多的箭和喊杀声如潮水般涌至,船上的侍卫和船工有不少人因此受伤。
而本来没有行动的小船上的人也做好防备,一面面光亮的盾牌架起,挡下大船的箭雨,船速极快的逼近司徒风绝所在的大船。
同时,迎亲船队中其他的船也遭到攻击,敌方人数众多,多到已经不像是一群见财起意临时招集的,而那一波波攻系更不像是乌合之众会有的,而是训练有素,他们快而敏捷,出手狠毒,招招要命,步步紧逼,下手不手软。
「王爷,河里有人。」仇雷惊喊,抢过属下的弓箭便往下射,河面上顿时有血晕开,散成一大片。
「想凿船?」司徒风绝黑眸一眯,下令诛杀,一人不留,胆敢接近船只格杀勿论。
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话语十分鄙夷,「想凿就凿,看他们有多大的能耐,能把船凿沉了还叫人高看一眼。」一群不自量力的傻子。
看到出声音的人,面色难看的司徒风绝沉下脸,「你不在王妃身边保护,来这干什么。」
当头被喷了一头口水的风暴面无表情。「我们的人守着,不会有事,倒是您这边看来情况不太妙,需要帮忙时就喊一声,我们还是非常乐意效劳,毕竟您是风家姑爷。」算是半个风家人。
「不用,我应付得来。」他还有后手。
风暴肩一耸,退了开来,「那好,我就不多事了,不过两位少爷让我转告您一声,您只需负责迎敌,将这些死虫子斩杀于剑下,嫁妆船那边有他们,丢不了。」
闻言,司徒风绝望向主船后方的二十艘风家船,他以为会看到刀剑相击的场面,可是令他惊讶的,所有的风家船船身竟是双层船板,外面一层缓缓升起,将整艘船包起来,没一丝可让人钻入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