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童玉贞是百年内必定成仙的道家弟子,她是万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打个盹就能修出式神,别人三年的努力她只需三天,还是在她有空的时候随便练练,悟性之高叫人咋舌。
「因为他的魂魄还在,省得我费心,奖励一次,一人一颗,接着。」她往上丢出两只寸高的大肚瓷瓶,两只手立刻接住,动作快得来不及眨眼。
「大师姊,这是什么……」药?
无垢还没说完就被捂住嘴巴。
「吃就是了,废话一堆,大师姊还会害我们吗?她的丹药千金难求。」傻不愣登的六师弟,把他卖了都买不起大师姊亲手炼制的灵丹,师父求了好久,大师姊才给他一粒回春丹。
两人不假思索的吞下丹药,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变形的猪头恢复原状,完全看不出先前的红肿淤青,神奇得叫人看得目瞪口呆。
「无念,你先回你的躯体,一会儿我再和你聊。」他这情形挺麻烦的,她还是来迟了一步。
命中注定的劫难,谁也阻止不了。
「好的,大师姊。」墨西极的魂魄要没入躯壳前看了霍香涵一眼,「小涵别慌,有大师姊在,没事。」
「嗯!」她目中有泪,点头,伸出手想捉住飘纵虚幻的影子,却只捞了个空。
「这位是……谨之的师姊?」看到有人从天而降,不费吹灰之力的收了魔刀,墨之默上前致意。
「谨之?你说的是无念师弟,他死了,你打算如何处理他的后事?是以墨家少主的身分昭告天下治丧,或是由我带回师门安葬?」无念姓墨,却也是清风观弟子,师门自有安排。
「嗄?」一怔。
突地一问,墨之默居然怔住了,他看到长子断气了,却没想过长子死后该葬于何处,反而窃喜他不用烦心二虎相争必有一伤的纠结,二子书轩对长子获得少主之位始终不满,如今不用争了,上天做了选择。
「在府里设灵。」一道女声替家主做了决定。
百里兮云自两位「仙人」从天而降开始就静默到现在,因为她在等,等儿子复生的奇蹟。
眼下情况未明,但她心存希望。
「夫人,你……」他才是一家之主,她未免越俎代庖。
「麻布、香烛、棺木、纸紮人、哭灵的人,屋前屋后的灯笼全部挂白,除了长辈,姓墨的所有人都穿上孝服,包括下人,要有百人送葬队伍,哀乐不可少,快去准备……」不管墨之默出声,面无表情的童玉贞先一步发话。
「我来,这是我儿子,是我身为娘亲唯一能为他做的事。」几乎站不住的百里兮云低头拭泪。
童玉贞看了她一眼,语气略微和缓,「先把灵堂布置起来,再让人哭灵,人越多越好,哭得哀怨凄楚些,分批轮着来,最少三天,多则七日,明白吗?」
「你……」她在暗示什么?难道真如她所期待的有所转机?
「无念是我师弟,当初是我救了他,他命中有三劫,若能度过便能否极泰来,这是最后一劫。」要不是看在她的慈母心上,真不想说太多。同样是为人母,自家那位……唉!一言难尽。
「你是说……」百里兮云哀痛的眼神中生出一丝希冀。
不能泄露天机,「听天由命。」
不愧是世家大族养出的宗妇,百里兮云强打起精神,抹干泪水。
不到半天功夫,她已布置好灵堂,上等楠木棺置于灵堂正前方,婢仆按男左女右排列成排,披麻戴孝,双膝跪地烧着纸钱,边烧边哭号「少主好走」。
同时,她也向外发出治丧计闻,至各亲族母舅家报丧,陆陆续续有人上门吊唁,满府的白灯笼吓人得很。
一到入夜,仍有零星的哭声,下人已换过一批,依旧呜呜咽咽的哭着,引魂灯终夜不熄,两排白幡无风轻摇。
「不是要救西极哥哥吗,为什么把他放入棺木中?」看到躺在棺底的男子,霍香涵泪如雨下,十分不解,但她记着墨西极先前的话,相信童玉贞。
似乎大师姊真的很厉害,大师姊的年纪看来和她差不多,可带着那一身冷冷的气势往前一站,没有人敢不听她的话,连爱闹爱玩的四师弟、六师弟都静得像只鹌鹑,缩着脖子噤声。
「嘘,莫问。」还没尝过五苦的无垢做了个别开口的手势。
「可是……」他们不会真把西极哥哥埋了吧!那他还能活得过来吗?
「欺天。」
无明指指上方。
「欺天?」什么意思?
天能欺吗?霍香涵打了个冷颤。
「你们跟我来。」
童玉贞谁也没看,率先走向后堂。
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是她的男人申屠迟,男俊女美十分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