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七个月大,快八个月的孩子,孩子顺利的活下去,孕妇的丈夫喜极而泣,绝望中又带来新希望。
那天起,他明了了一件事,女儿是该走这一条路的,因此他将所知的都教给她,令人惊喜地,她也有许多奇思妙想,让他在仵作这行越发精进,父女俩从事仵作这件差事是越做越顺手,终于也累积一些名声。
「不嫌弃,我有宫里的美颜圣品百花玉露膏,抹上几回疤痕便会淡去,肤白雪嫩。」就算留疤他也不会介意,他要的是季亚襄这个人,不论好的不好的都是他的。
「哼!得意什么。」女婿这玩意儿真讨厌,和他八字不合。
才刚觉得君小子不错的季天魁冷冷一哼,典型的老丈人心态,乐意看女婿对女儿好,却又要吃醋。
虽说一边说话,季天魁手脚并没有慢下,不一会儿就缝好了伤口,为女儿敷药包扎,君无瑕很主动地帮她穿了中衣。
「大夫还没来?」看到外面天色已暗,君无瑕冷不防的冒出一句。
经他一提醒,正在收拾东西的季天魁愣了一下。
在两条街外就有个仁心堂,老大夫姓季,和他是同宗,他称之伯父,季家出事不可能不来,难道有了什么事?
「岳父,你先回屋休息,襄儿由我看顾,看她的情形暂时不会有事。」他不放心让人照顾,必须自己盯着。
「你……」看他浮肿的眼睛,不好多说什么的季天魁看了女儿一眼,心里暗叹一声,他也是真累了,扛不住,人老了就要认,给活人挖肉是第一遭,还是自个儿女儿,他的手抖个不停。
第十一章 挺身护住他(2)
季天魁离开后,君无瑕从怀中取出一物,像是女子的胭脂盒,盒盖一打开是一粒躺在红绸布上的雪白丸子,比珍珠略小些,他撬开季亚襄的嘴将雪白丸子往舌上一压,神奇地,一入口便化开了,季亚襄死灰白的脸色稍微好一些,呼吸也较为平顺,不似先前的微弱。
他一整晚未眠,期间丫鬟琄儿进来送过两次饭菜,可是他一次也没动,不吃不喝的呆坐在季亚襄床边,不时喂她两口水,直到她情况稳定才敢走开一会儿。
「说,怎么回事?」
看到他的冷厉表情,同样一夜没睡的欧阳晋、顾寒衣等人感到背脊发凉,季亚襄的生死未卜真让他发怒了。
「我们找遍了全城找不到一位坐堂的大夫,听说在我到之前就被清走了,之后再去还是不在,除了捉药的学徒外看不到一个大夫。」所以他们只能拿一些疗伤、补血、解毒的药回来,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看来是真想我死。」若是中箭的人是他,此时恐怕是没救了,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
「小舅,你的手……」全是干掉的血。
「无碍,小事一件。」他往手上伤口一舔。目光森寒,「让杨倾风调一万人来,该干件大事了。」
「你要动福王?」宁煜猜测。
他冷笑,「谁想要我的命,我先让那人没命。」
「不见得是福王下的死手,他很清楚不能动你。」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也怕君将军的怒发冲冠,一马踏平福王府。
「不论他有没有做,肯定是他的手下擅作主张,既然做了就要付出代价,我,君无瑕就是鬼见愁的千岁爷,是时候让人怕了。」太久没发威了,大家以为他改吃素,修身养性了吗?
君无瑕手一握紧,不再流的伤口又裂开,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如同他眼中泛红的血丝。
「蠢货、蠢货、蠢货,你脑袋装的是猪粪吗?我要你缠着他,逼他娶你,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缠久了他总会点头,为了君家名声而负责,你不会真往墙头撞吗?以死要胁,以舆论压他……」
铁青着脸的赵琥一巴掌挥过去,力道不可说不重,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他实在是气极,气到肝发疼,手脚颤抖,光是一巴掌还不能泄愤,真想一刀杀了凤未央。
明明下了一手好棋,就算不能如愿好歹也能拖上一阵,他不求她真能成事,起码不会坏事,等父王那边来了帮手便能摆脱困境,可是却坏在她手中,成了一局烂棋。
「你……你竟敢打我!」捂着脸,睁大双眼的凤未央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竟会动手打她,这不是一向最疼爱她的三哥!
福王妃没有女儿,只有五个亲生子,向来把兄长的女儿当自个儿亲生女儿看待,疼她比疼儿子还疼,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甚至儿子该得的也给了她当日后的嫁妆。
因此凤未央也叫福王府的表哥们大哥、二哥、三哥……好像她真是他们的亲妹妹,兄妹感情深厚。
但事实证明,在利益之前什么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