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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流女仵作(3)

太后活着的一天,她的兄弟姊妹和亲眷都动不得,除非犯了谋逆大罪,否则一世的富贵荣华跑不掉。

君无瑕面色平和的勾唇,看似温润如玉的面容却给人一种邪肆的危险感,叫人额头冒汗,「不指望你干件人事,可要是扯后腿……呵呵!本官就让你少只腿。」

他自称「本官」,端起官威了。

这是他亲小舅吗?分明是仇人来着。

欲哭无泪的顾寒衣缰绳一拉,放慢马速,委屈的跟着小舅骑得马屁股后头,又一次后悔为什么出城送人,若不多事的笑话人,他还躺在侯府的大床上,作着左拥右抱,美女如云的美梦。

马蹄跶跶,边走边了解「民情」的众人走了一个多月,终于把本来半个月不到的路程走完了,抵达君无瑕任职的县城,远远便可看到高高的城墙,出入城门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蓦地,一阵喧闹声大起,其中夹杂着若干悲戚的哭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发生了什么事?」

「我去看看。」

最爱看热闹的顾寒衣先一步跳下马,十分热切的往人多的地方挤,他不算瘦的身躯滑溜地像尾泥鳅,钻呀钻地钻进最里一层,睁大双眼看个究竟。

他这一看就忘了有人在等他,君无瑕几人等了许久都未等到他回转,心中略有纳闷,是遇着什么有趣的事让他挪不开眼了。

好奇心人皆有之,于是他们纷纷下了马。

君无瑕道:「去看看。」

走近了一听,呜咽的哭泣哀戚而悲愤,哭得撕心裂肺,令闻者鼻酸,眼眶跟着泛红。

莫非有冤情?

几人交换一个眼神,宁煜上前问道:「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一位大婶头也不回的回一句,「冤死人了。」

「冤?」君无瑕目光一锐。

「是呀!冤,陈家的媳妇被说偷人,有孕七个月,可她才成亲四个多月,陈家人大怒要休,指其失贞,但她娘家人请了大夫去瞧说无孕,各说各话,活活逼死人,那真是好姑娘呀!娘家是开米铺的,逢年过节施粥施米的……唉!老天不长眼……」

另一个大叔骂道:「还不是衙门的那些人心太贪,有银子打点好说话,钱给少了就吃亏,你看李家老小多憋屈……」

「嘘!少说几句,小心被城门口的衙役听见,捉你下大牢。」压低声音的大婶拉拉嗓门大的街坊,唯恐他祸从口出,引火上身。

「嗯嗯!不说、不说,上回卖烧饼的周老头就被捉进去,花了十五两银子才放人……」

「我们县的县太爷怎么还不来,老百姓快活不下去了。」还算乐观的大婶指望来个青天大老爷,让他们奉春县有好日子可过。

「来了又如何,还不是手眼遮天,哪个好官肯到咱们这个小地方,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当官的都一样……」哪有河清海晏,只求别剥削得太过,给人一口饭吃。

「哎呀!别说了,真想给家里惹事呀!欸你瞧,看看陈家媳妇那肚子,大得古怪,真没怀娃?」

原本是将信将疑,李家米铺在地方上风评甚佳,比起为富不仁,与官家勾结的陈家人,城里百姓偏李家人居多,可是瞧瞧现在打开的棺材,李家姑娘那浑圆的肚皮可骗不了人,足足有怀胎七月大小,一方说肚里有娃,不贞,一方说那是病了,你来我往各持己见,还为此告上公堂。

可惜山中无大王,猴子当老大,奉春县县令平调调往外地,县衙里已有两个月余无县太爷主事,此事全权交由县丞大人处理。

只是这案子不知是怎么审的,最后的裁定出炉,陈家以一纸休书成立休掉新嫁娘,而李家被判骗婚罪名,赔偿一千两银子和现成米铺一间,若干嫁妆由陈家没收。

判决一出,全城轰然,李家人自是不服,扬言要告到府衙以讨回公道,不料衙门刚一传出新妇休离一事,人在陈家的李家姑娘居然悬梁自尽了,死状可怖。

陈家不以死者为重,反而一口薄棺就要将人往城外乱葬岗扔弃,不让其入土为安,得知消息的李家人连忙出城拦棺,两边人马便在城门口闹起来了,引得百姓围观。

新任地方官的君无瑕就像无关紧要的外地人,一直被排挤在外围,怎么也挤不进去,在一堆大叔、大婶、老头子当中显得特别无奈,鹤立鸡群形成另一道风景。

没人让路,他有心为民喉舌也开不了口,但是……

「快让让,季神手来了……」

「谁是季神手?」君无瑕顺口一问。

「季鬼手家的娃儿。」一名老妇眉开眼笑的回着,彷佛季神手一来便能真相大白了。

「季鬼手又是谁?」又神又鬼,没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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