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不客气的讥诮,语带不屑,面色讷讷的顾寒衣干笑的偷睨一眼,「小舅,你不能因为凤小胖的发话就迁怒福王,他也挺无辜的,家有河东狮无可奈何,无女的福王妃特别疼爱自幼养在身边的侄女,你对凤小胖避若蛇螂,她会不平也是情理之内。」
说是侄女,但更像女儿,福王妃连生五子却无一女,想要女儿的她便将长兄镇南王的么女养在膝下疼宠有加,比亲儿子还疼,要什么给什么,可说是无上限的溺爱。
小时候的凤未央很胖,圆滚滚的像颗会走动的肉丸子,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肉肉的十分讨喜,可是长大了还一身肉就不怎么美妙了,三个人宽的身躯活像待宰的神猪,走起路来身上的肥肉抖呀抖的,一些世家子弟,闺阁千金背地里喊她凤小胖,还设起赌局赌她多少斤两,一条腿有没有池里的锦鲤重。
凤未央为了这件事气哭了,惊动了脾性暴躁的福王妃,她泼妇骂街似的一一上门怒骂,还带人砸门,让背后嘲笑侄女的人下跪道歉……那一年京城大暴动,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福王妃被一群联合起来的世家赶出京,隔了好几年又厚着脸皮回京。
不过凤未央为此下定决定除去多余的肥肉,等她再出现时,人已瘦了一大圈,虽然还有点丰腴,但已不失美人的风姿。
「看来你对福王多有赞语,要不要小舅帮你牵线,让你和福王攀上亲。」君无瑕难得大发善心,做点好事积德。
顾寒衣一听,当下如鼠遇到猫,抱头鼠窜。
「别呀!小舅,我错了还不行,你饶过我吧!」
「哼!」胆小如鼠。
「大人,银矿的事要如何处置?」就事论事的宁煜一板一眼,不随之笑闹,轻重缓急分得清楚。
君无瑕眯眼,略作思忖后说:「暂时别去管它。」
「不管?」他眉头一皱。
「嗯!不要打草惊蛇,先暗中追查银子的去向,以及奉春县内有谁是他的同伙,派人盯稍,日夜不离人,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要钓大鱼得有耐心,一步步的布局,请君入瓮。
闻言,宁煜眉心挤成小山,「这么做还是有老问题——我们哪来的人手?县衙的差役和我们不同心,若是调派反而泄露我们的意图。」
君无瑕邪肆一笑,「厉五。」
「是。」伴随着男子的应答声,骤地,一道银红色身影凭空出现。
「带些人去查查,三天后我要完整的消息。」人要用,就像刀要磨,不磨不利。
「是。」同样是一声应答,众人只见红影闪过,一个大活人瞬间消失不见。
「小舅,他是……」顾寒衣感觉自己错过什么,小舅似乎不是他认知的那个精通吃喝玩乐的纨裤而已,竟然还有秘密手下。
君无瑕却是答得漫不经心,「银衣卫。」
顾寒衣惊呼,「皇上的暗卫?」
「有必要那么惊讶吗?我金尊玉贵的,堪比玉雕的人儿,穷山恶水出刁民,要是我有一点点损伤,太后娘娘还不剥了皇上的皮。」他说得散漫,彷佛理当如此。
「小舅,咱们是自己人,你也别瞒着我,是不是皇上下了密令?」他贼兮兮地朝小舅靠近,小声低语,一副了解在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是小舅心腹的狗腿样。
其实顾寒衣问的事情,另外两人也想问。
看到银衣卫现身,宁煜、欧阳晋也在猜皇上的用意,嘴上说是保护舅舅,实际上怕是别有用意,他俩的责任重大,不能再轻忽,掉以轻心。
「滚开,我嫌你有狐臭。」臭气熏天,尤其那张没把门的嘴,臭到十里外了。
顾寒衣当下垮脸,「小舅,没有这样嫌弃人的,我哪里有臭味,分明是你鼻子出了问题……啊,暗算……」顾寒衣额头被弹了一下,看似力道不强,他却往后连退了三步,捂额呼痛的手一拿开,赫然是点状的淤红,略微泛紫。
「少说话,活得久。」君无瑕淡淡收回手,轻抚袖子的折痕,若非在场的人,谁也看不出他有这等本事。
将门子弟岂会不懂武?他打小就被父兄送上山习武,对外宣称贪玩去了塞外和江南,玩得乐不思蜀不肯回府。
「小舅……」他怎么觉得被嫌弃了。
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君无瑕转头看向宁煜,「你去陈家走一趟,就说本官一时判决有误,让陈家即刻交出李氏的嫁妆归还李氏爹娘,若有缺失照价赔偿。」
宁煜道:「你这是逼狗跳墙?」
他挑眉一笑,颇为风流,「总不能平白便宜他,好歹刮下他一层油,那些银子我看了也心动。」
宁煜无力的瞅他一眼,这厮的报复心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