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异常源(27)
司机点头:“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从那之后,不仅气温开始变化,就连人也变了。”
“我们也是出来之后,无意间碰到村里人才知道的。”老板娘道,“就我们离开村子没两年,我们店里忽然来了个老乡,我当时都没认出来,他变化太大了。”
她回忆到当时的场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我们年纪差不多,我们离开村子的时候他也和我们一样才三十出头,可没两年,我再见他,他已经老的不成样子,看起来得有五六十了。”
“何止啊。”司机接道,“那村子里人一个个都老的特别快,那些现在才五六十的,看起来都得有八九十了,一个个又瘦又黑,都快没人样了。而且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们很不愿意外面的人过去,特别不友善。”
“这十多年来,也不是没有年轻人从那里出来打工,但一出来就都不会再回去了。”
老板娘忽然想到一个事,道:“我记得我们村之前还出过大学生,但那孩子好像刚上大学就死了,也是可怜。”
“可不是嘛。”司机也唏嘘道:“这十多年好像就出了那么一个大学生,真是可惜了。”
大学生,刚上大学就死了,莫非就是王三好?
景深和程居延相视一眼,越发肯定那村子里有古怪。
吃过饭后,老板娘亲自带他们上二楼:“就这两间,保准干干净净的,你们好好睡一觉,明天早去早回吧。哦对了,一定记得关好窗户,不然这风吹的肯定感冒。”
“好,谢谢。”
景深接过两张门卡,给了程居延一张。
程居延接过门卡,进屋前转头看景深,道:“有事喊我。”
“嗯?”没等景深反应,对方就已经进屋关上了门。
景深失笑,老板人还怪好的。
他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不算大,但就像老板娘保证的,确实干净,还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摸了下床铺,也很干爽,没有潮气。
景深拿出一次性床单被罩铺好,又拿着洗漱用品进了淋浴间。
温热的水流冲淡了一路的疲惫,景深洗了个香喷喷的澡。
他没有吹头发的习惯,换好睡衣,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浴室。
浴室门边有一个落地镜,景深站在镜前看了看,摘下眼镜的青年瞬间像是小了好几岁,质地良好的绸缎睡衣包裹在身上,很合身也很舒适,一看就很贵。
这算是跟着老板出差的福利吗?
景深笑了下,刚转过身,屋里的灯光忽然闪烁两下,随即陷入黑暗。
他脚步一顿,抬眼朝前方看去。
窗帘还没有拉上,黑暗中隐约能看到窗外摇曳呼啸的树影,影影绰绰。
“哒、哒......”
窗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两下,景深朝窗户左上角看去,一双猩红色的眼睛紧紧贴在窗外,正一眨不眨地盯过来,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景深静静地和那双眼睛对视片刻,而后抬脚朝窗户走过去。
呼啦——
那双眼睛骤然远离窗口,煽动着翅膀朝远处飞去,隐入夜色。
乌鸦。
长着一双人眼的乌鸦。
景深拉上窗帘,灯光闪烁几下,重新大亮。
他躺到床上,看了眼手机,信号微弱,网络也不算通畅。
看了一轮朋友圈,学生们正在吐槽夜训,往下翻了翻,他看到一直沉默的马晓阳也发了条朋友圈,就是他亲手录下的景深念诗的那段。
没有配文,但喜欢分享生活就是一种进步,景深给他点了个赞。
关了手机,景深又抬手关灯。
屋子里重新陷入沉闷的黑暗,窗外寒风呼啸,间或夹杂着凄哀的呜咽。
景深裹紧被子,慢慢陷入沉睡。
好重——
景深不安地蹙起眉,眼皮沉重地睁不开。
冰凉的寒气从脚底蜿蜒而上,浑身如坠冰窖。
耳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浓重的寒气和腥臭扑面而来。
鬼压床?
景深后腰处的骨佩滚滚发烫,却驱不散通身的寒冷,他挣扎着想要叫人,却无法开口。
从五岁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经历过鬼压床,那些凑近他的鬼魂要么魂飞魄散,要么吃了苦头只敢看不敢贴近。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景深脑海中时而昏沉时而清醒,最终归于沉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然惊醒,胸口大幅度起伏。
阴风呼啸,窗帘疯狂摇曳,窗框砰砰撞击着墙壁。
景深侧目看过去,呼吸一滞。
高大的男人穿着宽松的白衬衣站在窗前,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衣摆正随着风疯狂舞动,凝重的黑暗包裹在他周围。
他拿着一张湿巾,正仔仔细细擦拭右手上一成不变的黑色皮质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