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异常源(156)
乌牧春呆滞地看着鬼母,又朝景深看去,哑然失语。
倒是程居延除了脸色难看一点之外,似乎没有很惊讶,就好像他早就知道厄渡做的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鬼母深深地望着景深,轻声道:“圣子,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也该走了。”
景深一顿,下一刻他就发现鬼母的身形变得越来越缥缈。
“程居延!”他刚开口,程居延就已经朝鬼母抓了上去,然而他的手最终只抓了个空,鬼母就在他们眼前消散了。
“糟了!”乌牧春倏地起身,“被骗了,这只是鬼母的分身!”
程居延的脸色也格外难看,他现在三成的力量,居然都没能看出鬼母的伪装,可见鬼母的力量有多强大。
而且这只是个分身,那她的真身呢?
“回酆都!”他果断道。
景深也站起身:“我呢?”
程居延就握住他的手,“一起。”
下一刻,眼前的场景一变,景深下意识闭上眼,似乎只过了一秒钟,他就觉得自己脚下重新踩到了实处,便睁开眼。
赤红的血月高挂在天空,巍峨的酆都城拔地而起,狂狷的“酆都城”三个大字高高挂在城门上,森冷的寒意无孔不入。
景深恍惚了一下,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酆都城。
一样,和他记忆里的酆都城几乎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里不再像千年前那样热闹繁华,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游荡生活的鬼魂,只是一座冷冰冰的孤城。
程居延侧头看他,见他没有什么不适才放下心道:“去饿鬼道。”
“好。”景深回过神,跟着他一起向城中飘进去。
远远的,一道惨白的身影快速略过来,在距离景深他们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匆匆行了一个礼。
面前的身影穿着雪白长袍,掌心垂着一截勾魂索,高高的帽子上写着“一见生财”,这位就是白无常。
乌牧春快速迎上去,景深这才发现乌牧春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模样,他矮胖的身形拔高,身形削瘦,一席黑袍罩身,高高的帽子上书着“天下太平”。
“老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乌牧春问道。
白无常面色严肃地点点头:“饿鬼道的结界出了裂缝,我正打算去找你们。”
程居延和景深顾不上其他,立刻加速朝饿鬼道的方向略去,两位无常紧紧跟在他们身侧。
酆都城依山而建,此山名为罗酆山,除去十殿阎罗和酆都百姓的居所之外,畜生道、地狱道和饿鬼道这三个恶道均在这座阴气蓬勃的山中。
一路上行过匆匆,但景深却几乎把整座酆都城都看在眼底,鬼门关、奈何桥、望乡台、破钱山......
景深能看到这一切,却不是靠着眼睛,而是靠着一种无形的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与这座城、与这座山都息息相关,这城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力量,也靠他的力量支撑和维持。
如今,他身处城中,源源不断的力量逐渐冲击着他体内的枷锁,磅礴的记忆在识海中成型。
程居延侧头看他,景深回望过去,猛然一惊。
面前的程居延也变了模样,脸还是那张脸,但他此刻墨发高束,一身银色战甲耀眼夺目,和这暗色的酆都城格格不入。
他只顾着对方,却不知道在程居延的眼里,他自己也已经不一样了。
景深墨发如瀑般倾泻在脑后,只有一条金色的缎带松松地束着,他身着广袖长袍,黑底红纹,朵朵彼岸花在他衣摆、袖间盛放,而他瞳孔深处是更加明显的灿金,细细碎碎比星空更加夺目。
这是景深身为酆都大帝时的常服。
眨眼间,几人便来到罗酆山下。
景深抬眼,看到了无数黑白长袍的无常鬼飘荡在半空,朝结界输送力量。
山腰处也腾空着九道身影,各个气势如虹,手拿法器,法器中源源不断的神力冲击在山外的结界上,苦苦支撑着已经出现数道裂口的屏障。
只是结界内并不安生,无数虚影躲藏在浓黑的雾气中,不知疲倦地冲击着结界。
但景深看的清楚,真正撼动结界的并不是那些虚影,而是那诡异的黑雾。
“厄渡。”乌牧春眉心紧蹙道:“他的力量又增强了,是不是鬼母做了什么?”
景深脑海中划过之前的所有线索,终于捋清了一切。
鬼母是在拖延他们,厄渡的力量估计早就能打破结界了,只是他没有把握获胜,所以才假装被困住,等着鬼母为他做最后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