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阵晚风里，夏清星终于察觉到了一丝早秋的凉意。

夏清星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过去听着有些失真，“不用道歉，你没事就好。”

两个人又聊了两句，夏清星还有事情要忙，通话时间并没有持续长。

挂断电话之后，夏清星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约莫过了五分钟之后，手机被重新打开。

夏清星在网页上搜了一下关于苍序的信息，只有短短的一行介绍，是关于木源的。

至于其他的信息，夏清星翻完了整个网页也没找到。

手机屏幕暗了下来，夏清星整个人就像是要和周围的黑暗融了进去。

夏清星知道身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但是他突然觉得很累很累，没什么力气再站起来了。

…… ……

有了狼族长老的帮助，暗袭虺的计划大致已经制定好了，苍序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进了几次虎族的老巢，摸清楚了九期被关的地方，甚至无意中找到了虎王，虎王还活着，只不过和他们猜想的一样，是被控制了起来。

苍序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主动现身。

苍序醒过来之后变得更沉默了，涂山蘭看他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他的发呆。

涂山蘭旁敲侧击问过苍序很多次，但是每次得到的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苍序，你这一觉醒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涂山蘭手里拿了两壶酒，递了一壶给苍序，“一颗心就那么大，不适合装太多事儿闷在心里。”

今天晚上他们就要出发进入虎族里面了，苍序瞥了一眼那壶酒，没接。

涂山蘭直接塞到了苍序的手里，“没多少度数，就暖暖身子，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两个人一起坐在山坡上，天上的月亮很圆，月亮外面一圈还围了一圈血色，今天晚上又是一个月圆夜，

苍序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主动开了口，“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候，我没有受到自身力量的反噬。”

“我之前一直想看清楚今天晚上的月亮是长什么样子的……”苍序顿了顿，“确实很美。”

“就是不知道还能看几回了。”

死亡对妖来说，实在是一个非常遥远的话题，因为他们的寿命太长太长。

自从那部分在灵力空间的灵力收回来之后，苍序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体会。

苍序觉得自己存在就像是一个载体，自己是为了承受那些兽王的灵力而生的。

也许现在苍序拥有的是一些人穷尽一生所去追求的，但是这种已经被注定了人生，似乎并没有自己选择道路的权利和自由。

“涂山蘭，如果让你选择，下辈子你是想做一个普通人，还是继续做兽人。”

苍序问得认真，涂山蘭望着天上的月亮，眼神也变得有些失焦，而后释怀一笑，“如果真的能选的话，就当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狐狸吧。”

“你呢，你会怎么选？”

苍序喝完壶中最后的一点酒，没有把答案说出口，但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放松了不少，“走吧，要出发了。”

涂山蘭咬牙，追了上去，故意把手往苍序肩膀上搭，“我都说了，你有什么不好说的。”

苍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错身躲了一下，“你是读不出来的。”

“那你躲什么？”

“你手脏。”

“……”

涂山蘭觉得自己对苍序担心都是白费的。

虺那边人多，因此苍序他们只能智取，不能正面对抗。

而且更重要的是，虎族那些被控制了的族人，如果能灭掉虺，那些族人也能脱离控制，恢复正常。

如果可以，还是尽量以保护兽人为主。

苍序之前来过几次，早就轻车熟路了，涂山蘭进不去就只能等在外面接应苍序。

“如果不小心被发现了，传音给我，我就直接冲进去了。”

“冲进来干什么？送死吗？”

之前在制定计划的时候，苍序和涂山蘭就在这一点的配合上争执不下。

苍序这边坚持，如果自己被发现的话，就让涂山蘭自己先离开，和长老们重新再想办法。

“就这么没信心？你现在身上是八大兽王之首合起来的力量，打不过虺的一个‘念’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手畏脚了？”

苍序看了涂山蘭一眼。

“你不用看我，如果我自己感觉到情况不对，我也会直接冲进去的。”

苍序嘴角轻扯了一下，照搬涂山蘭的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脑子了？”

“……你！”

苍序闪身进了屏障内，全然没有管正在身后抓狂的涂山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