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赴风月(95)
玄渚耐心地整理他的头发,温热的手掌不住摩挲叶悬止的脸和脖颈,低头亲吻他的那一瞬,玄渚心想,为了这一刻,我真的可以付出所有。
夜色渐深,叶悬止被玄渚灌了很多酒,眼前已经天旋地转。玄渚不老实,手掌伸进他衣领中,肆无忌惮地抚摸。
叶悬止挣扎着爬向长榻里侧,被玄渚拉着脚踝拽出来。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叶悬止挣不开他。
“玄渚,我疼。”叶悬止侧着脸看着雕花窗,手脚发软。
“疼吗?”玄渚亲吻叶悬止的脚踝,沿着他线条流畅的小腿一直往上,“是疼吗?”
叶悬止忍不住哆嗦起来。
“这不是疼,”玄渚掐着叶悬止的腰将他按在身下,“这是舒服。”
酒杯滚落到地上,满室粘腻的气息。
夜晚总在两个人的纠缠中度过,白天的时候玄渚会陪着叶悬止到处走,白云峰后山新种了几棵樱桃树,叶悬止每天都去看,算着什么时候开花结果。
玄渚象征性地等了两天,就让那樱桃树挂满了果。
叶悬止竟然没有起疑,开心的和玄渚摘了满满一篮子樱桃,像从前一样,一点一点的给玄渚。
玄渚含着樱桃,道:“我不会一次吃太多的,我懂得什么是节制了。”
叶悬止横他一眼,“我可不信。”
玄渚就笑,比樱桃更可口的是叶悬止的嘴唇,玄渚手指碾着他的嘴唇,鲜艳欲滴。
那天午后叶掩来找叶悬止,小楼里,两人对坐在窗前,叶悬止手边放着笔墨,玄渚手边放了一碟琉璃碗盛的樱桃。
叶悬止在画画,拿着笔的手指修长如玉,细白的手腕内侧有一圈牙印。
玄渚央他为自己做幅画,画里要有秋千吊床,要有樱桃,如果有叶悬止就更好了。
“我怎么画自己?”叶悬止道:“难不成看着镜子吗?”
玄渚坐在他对面,手肘放在小几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可是我想你和我在一张画上。”
叶悬止沉吟片刻,道:“好吧,我把我自己也画上去。”
玄渚开心了,叶悬止也笑,他看玄渚的时候眼尾总是微微上翘,一双眼睛盈盈的,很明亮。
叶掩看到了叶悬止的快乐,很轻盈的快乐。
梦境是虚假的,玄渚在说假话,可是眼前的叶悬止眉目是平和的,目光是轻松的,身上没有重逾千斤的压力。
叶掩站在窗外,看了很久。
闹了一会儿叶悬止就去午睡了,他很爱睡觉,像是要把之前一百年没有睡的都补回来。
玄渚在他身边守了一会儿,起身出了小楼。
叶掩这才抬步走进去。
二楼上,窗户开着,风十分轻柔。
叶悬止躺在摇椅里,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放在怀里,睡得正熟。
叶掩蹲在他身边,安静地看着他。后来他蹲累了,干脆在地上盘坐了下来。
叶悬止的衣带垂在地上,叶掩顺手捞过来,绕来绕去的。
“师父,我有很多话想问问你,”叶掩轻声道:“不知道这里的你记不记得我是盘古玉璧,你应该不记得吧,我是你用来制衡玄渚的工具,你连玄渚的事都不记得了,肯定也不记得我的事了。”
叶悬止没有醒,仍在睡着。
“我知道自己是盘古玉璧之后,很长时间之内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叶掩道。那其实是一段很难捱的时光,而且不能细想,越想越觉得这个坎儿他就要过不去了。
不过后来他还是过去了,“玄渚说我是神族,那我就把自己当神族吧。景湖是妖,苏锦是人,小师弟是半魔,加上我一个神族,也没什么特别是不是。”
他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不知道已经辗转反侧多少次。
“师父,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叶掩看着熟睡的叶悬止,“其实我不怪你,或许最初你是想用我来杀玄渚,但我相信你对我的那些疼爱不是假的。师父,所以我不怪你。如果你想留在梦境里,那我就陪你留在梦境里。”
“我只希望你不要再难过了。”
摇椅上的叶悬止还没有睁眼,可是他紧闭的眼中沁出泪水,顺着眼角流入鬓发。
叶掩没有错过那滴转瞬即逝的泪,他嘴角颤动,“师父?”
叶悬止睁开了眼,那一瞬间,所有的快乐和欢愉飞速淡去,熟悉的东西漫上来,重新包裹住叶悬止。
“师父,”叶掩神色惊讶,又隐藏着悲哀,“你醒了。”
叶悬止抚摸叶掩的额头,看着他流下泪来,他知道这是个幻境,但直到此刻,他才有勇气面对狼藉的现实。
“我永远在做错事,一步踏错,步步都是错。”叶悬止一开口,声音就是哑的,“我将玄渚从南岳秘境带出来,害死了我师父。在我师父死后,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我又进了南岳秘境,去了神遗之地。我想找凤尾辛夷复活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