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笑眯眯道:“我寻你有两件事。”

“我听纯觅说，你在凤落秘境时得了一枚赤焰果。我恰好有位病人，身患至阴至寒之症，因此想来向你求得此物。”

林霜似去储物袋中翻找。

莲生制止她，说:“不急，等我们谈好价格再找也可以。”

如此，那便是要说第二件事了。

莲生的视线缓缓落在林霜似身侧，他沉默片刻，语气不复此前轻松。

“你身上有故友赠与的物件，我这第二件事，便是想问问你故友的消息。”

林霜似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身侧，那是长涧赠她的佩剑霁秋。

试剑论武之后，林霜似本欲归还此剑。

长涧站在二尺外，背着身朝她扔下一句话:“霁秋与你有缘，留在你身边才最好。”

就这样将霁秋交给了她。

林霜似呼吸一滞，关于霁秋的种种猜测今日终于要落地成现实。

她问:“佛子的故友是……？”

莲生露出怀念的目光，似乎想到了什么很远的东西，不禁轻笑一下。

“他是当年的仙门第一天才，如今的魔域首尊——长涧。”

第52章

◎师兄他们也染上了时疫◎

林霜似一下被这句话砸懵了。

长涧入主魔都已是百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林霜似都还没出生，对于长涧的事情根本一点儿都不了解。

修真界的消息日日更新，今日一个天才出世, 明日一个翘楚殒命。

整整百年呐, 关于长涧的再多传说都湮灭在时间里。

林霜似对长涧的认知全来源于两人间的相处, 她也从未想过要去探听长涧的过去。

那不是属于她与长涧的时光。

这是第一次，林霜似听闻长涧的经历。

仙门第一天才。

想要担起这个名号太难了。

修真界从不缺少天才。

人体内有三十六道与仙路相关的经脉，这些经脉通了十五道便可踏上修仙路, 通了三十道往上, 才达到如今修真界顶尖天才的标准。

林霜似通了三十三道，还有冰雪剑心的加持，即便是这样, 她也不敢妄称第一天才。

长涧究竟拥有一个怎样辉煌的过去？

他又究竟为何，去了魔域？

林霜似几度张口，却是无言。

最后难耐地闭了下眼, 竭力平复心情，对莲生道:“我不知晓于佛子而言, 他在魔域是好是坏，只能说说我所知道的。”

莲生含笑颔首。

林霜似便将她曾与长涧共同经历的一些事情讲给莲生听。

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譬如南下时嫌恶马车于是改道水路, 结果遇上大雨翻了船，长涧气得当场施威将天气改变，却还是在岸边生了半天的闷气。

莲生听完没忍住笑出声, 笑着笑着却不知为何眼角通红。

声线滞涩道:“还是与从前一般小孩子气。”

林霜似攥紧霁秋的剑鞘, 被上面的镂空山水纹硌得手心发疼。

“佛子, 他——”

“佛子！又有人染上时疫开始发病了, 您快去看看吧！”

两道声音几乎重叠。

林霜似一滞, 蓦然收回后半句的话音。

莲生向林霜似道了抱歉，邀她晚些时候再来商议赤焰果的价格。

林霜似应声说好，目送他步履匆匆地离开。

等莲生走远了，手中的霁秋嗡嗡振动，林霜似骤然回神，腾地松开手，这才发现自己握得太用力，手心发白，久久未能恢复血色。

晚些时候莲生也没能有机会来找林霜似。

疫病情势急转直下，在几位前辈到来后，染病人数突然呈现爆发式的增长，莲生用禅术强行压制，忙得脚不沾地，无暇顾及其他。

巡防的事情已由几位前辈接管，林霜似与几位同龄人一时间没了事做，在一旁帮着打下手。

入了夜，几人围坐篝火边。

病人越发的多，城内安置不下，只能在城外划出一片位置安置新发病的病人。

营帐与竹棚不够用，弟子们将自己住的地方悉数让了出来，在外面与天地星辰为伴。

白盏吟说他师尊云霄真人计划两日后前来桐香城，众人大大松了一口气。

林霜似猜测不止是云霄，也许悟道，乃至其他四大宗门，都会有一位大乘大能来到桐香城，与长涧共商解决之法。

她本该安心，有大能坐镇，便意味着她们已经无需担忧此次瘟疫。

但林霜似却怎么也睡不着，翻了几个身之后，与同样没睡着的苏妙婵对上视线。

苏妙婵的脸几乎凑到她跟前，林霜似吓得差点拔剑。

“你也睡不着么？”

苏妙婵唉声叹气:“我心慌，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林霜似已听过她的名号，越发担忧起来。

第二日昏昏沉沉地起身，林霜似记起来自己还忘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