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乱套我睡觉(57)
乔高峯始终没有对她放下戒心,乔木依对外的通信和交往都被监视着。
乔木依焦躁地咬起指甲,指尖微微渗血了她都没有注意,只是双眼无神地想,舅舅家的表弟最近老是悄悄溜到妹妹房间里去,乔木依曾经撞见过一次他用手抚摸妹妹的身体,他的目光像恶臭的胶质一样粘腻恶心。
那时乔木依出离愤怒地跟他打了一架,往他下/体上猛踹了好几脚,结果自然是被舅舅舅妈痛揍了一顿,骂她“白眼狼”“和你妈一样是烂婊/子”……
不能再拖了……乔木依漆黑的眼眸越发幽深,她恨不得立刻就带着妹妹离开那个恶心的家,但是乔高峯却不会接纳一个跟乔家毫无血缘的孩子。
就算这是乔木依的愿望又怎么样呢,她的意愿毫无重量。
乔木依被嘴里的血腥味激得冷静下来,她面无表情地一遍遍催眠自己,这都是乔家欠她的,既然没给过爱,那就用钱来还吧。
袁秋柏和李易洋到家的时候正好碰到下班回家的李易河,他一见到穿着附中校服的袁秋柏,就忍不住走过来从后面搂住她肩膀,轻轻贴了贴她柔软的脸颊,同时痴迷地说:“太可爱了吧!秋柏……好可爱!”
李易洋无语地对两人翻白眼,等抱够了以后,李易河依然拉着袁秋柏,翻来覆去地看,一直走到家门口以后才想起来问:“秋柏,你怎么穿着洋洋学校的校服?”
“我现在在上高中。”袁秋柏迟疑了一下,还是坦然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李易河先是愣了两秒,有些无法理解在自己不在家的这大半天里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等袁秋柏跟他简单解释了事情经过以后,他又抱住袁秋柏,把头埋在她颈窝里,撒娇似的嘟囔说:“……我也想去和你一起上学。”
李易洋一脸“你们是认真的吗”的神情,看到两人又黏在一起之后,不忍直视地走开了。
李易河忽然想起来,“秋柏,你上高三的时候我应该上高一吧?如果我在国内上高中的话,我们会见面吗……学姐?”
他像只黏人的大熊一样抱着袁秋柏,袁秋柏按着他凸起的喉结将人轻轻推开,说:“不会,因为我高中只读了一年,你上高一的时候我已经毕业了。”
李易河攥住她的手,喉结干涩地上下滚动一下,目光微微变深,骨节分明的手掌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眼神却像择人欲噬的野兽,纠缠着欢喜,着迷,以及占有欲。
袁秋柏抬头看过去,沉默片刻,伸手轻轻盖住了他的眼睛。
李易洋在厨房里用李易河买回来的蔬菜简单烧了几个菜,他从厨房出来时,李易河正拿着一台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小型手持录像机给袁秋柏录像,画面颇具艺术感。
见到李易洋出来,李易河便高兴地朝他招手让弟弟来帮他们两个人录像。
李易洋面无表情地接过来,从录像机的屏幕中看那两个麻烦精,此时正是傍晚,天还未黑,橘红色的夕阳从落地窗外照进来,微微覆盖了三个人的身影。
李易洋拿着相机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夕阳,钟表走过的滴答声,笑容,桌上的饭菜,李易河不怎么值钱的笑,还有袁秋柏纵容又平静的眼神。
站在录像机后面的李易洋不知道自己其实也在笑,他心情尚且不错,觉得这是平静生活中最寻常不过的一天。此时若是从窗边往下望,可以看到公园里已经有绿意盎然的感觉了,渺小的点点绿色生长在苍穹之下,恰如人的情感,若有若无地牵绊交织着,和时光一起,全都化作了滚滚东逝的江水。
饭菜一点点冷却,香气和日影朦胧成一片,纠结在一起,就像李易洋模糊不清的感情,最终会在时光洪流中被尘封起来。
他这个年纪,最不屑的就是感情,李易洋自以为能排除人生路上一切无用的杂事,毫不留恋地往前走,然而直到很多年后的某一天,李易洋可能才会真正读懂多年前的这个傍晚,以及自己不由自主露出的微笑。
这是他人生中最轻松自在的一段时光。
他迟早有一天会怀念今天的。
等他们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袁秋柏一边帮忙收拾桌子一边问李易河:“你还记不记得苗永新?”
“苗家的那个小孩?”正在洗碗的李易河探出脑袋,“记得,怎么了?”
“我今天看到他和洋洋在一个班里。”
“苗家三四年前是不是破产了?”李易河想了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