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严离和严父都在医院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严母惊闻这件事,镀金的工作也不要了,慌慌张张地赶了回来,伏在严离的床头垂泪说着再也不离开严离了。
程南秀的最后,兴许是得了片刻的清醒,兴许是虎毒不食子,她最后放弃了抵抗,任由警察将自己带走。
程南秀被检查出有偏执性精神障碍,疑心病和妄想症都是该类病的表现。
而严父确实也没同别的女人怎么样,只是现在这样的结局,让躺在病床上的严离也有些唏嘘恍惚,思考着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因果报应”一说。
距离那件事发生没多久,严离便拿回了自己的手机,但她的手机被程南秀摔坏了,修好后,里面的短信全都没了,待自己心情稍稍平静后,她便想联系平安。
就是有些奇怪,这段时间,平安一直没有发消息给她。
严离给平安发了很多条短信,几乎每天都发,经历了这样的生死危机后,她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同平安说说话。
就像那个过年夜里,她看着屋里热闹的一家人,自己却一个人倔强地坐在外面的冷板凳上。
那个瞬间,严离感觉自己好似夜空中落下的一片雪,轻飘飘地,无人关心,无人在意,就算死去化作一滩水,也许都没人发现。
可就在那时,她手机震动了一瞬,严离心头一跳,快速打开。
【平安:新年快乐。】
【平安:给你看烟花。】
然后就是一个极其盛大的烟花视频,也不知道平安是偷拍哪一家的,一看就是死命烧钱的主儿。
严离心尖微暖,有人记挂,总归能在这个冷清的过年夜里,能稍稍慰藉她的心。
她想找平安说说今晚的事,可严离又觉得大好日子,她说自己的烦心事,是扰了平安的好心情,在给他添堵。
但她刚想故作坚强回复,又见平安发了条短信:“方便打电话吗?”
严离微愣:“方便。”
不过一秒,平安的电话打了过来。
严离快速起身,余光偷瞄了一眼屋内的严家人,无人注意她,接着她双手捧着手机,跑到了边上的厨房里去。
“喂。”严离像做贼般压低了声。
平安却没有:“怎么这么小声?”
严离:“跑到小厨房里来啦。”
第章
平安:“我见不得人?”
严离:“倒也不是,你不是说可能会被误会成早恋吗?”
那头的平安像是被噎了一瞬,过了会道:“身正不怕影子斜。”
严离没想同他争辩:“你怎么想着要给我打电话?”
平安:“你不是说我是你唯一的朋友吗?”
严离:“是,但这有什么……”
“关系”两个字出口,严离福至心灵,忽然明白了过来。
平安是担心她孤独。
严离家什么情况,即使严离没有提,平安估计也能猜到她过年夜过成了什么样,而她也没有别的朋友会给她发过年短信。
只有平安。
她,只有平安。
平安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在手机那头同她讲着过年发生的趣事,有讲他朋友和小孩在田间放炮,把衣服炸了个洞的,还有他邻居的大黄狗最近吃惯了牛肉开始挑食起来,还有他有个亲戚养的猫被送去绝育,但没遮掩好自己的脸,气得那只猫一个星期没理他……
严离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轻轻的笑声,就好像自己也亲自参与了进去一般。
后面,平安突然道:“你看春晚吗?”
电视在主屋内,但严离现在没心情跟那一家子人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她唇角的笑意微顿道:“我不想跟他们看。”
平安像是早就料到严离会这么说:“那你跟我看。”
严离疑惑:“怎么看?”
平安:“知道足球实时解说吗?”
平安:“我现在就是春晚实时解说。”
之后平安真的将每一个春晚节目都同严离细致描述,让严离似乎也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在冷寒的冬夜里,南方的屋内也是没有暖气的,穿堂风吹着厨房,似乎加重了这里的阴冷,但严离听着手机里徐徐传来的冷调嗓音,似带着些许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眼神渐渐微有闪烁,只感觉自己的脸颊在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发烫。
等回到市内后,严离写下了一篇日记。
一篇关于平安的日记。
一篇…记载了自己少女心事的日记。
而这篇日记,程南秀估计也看了,所以,才会有当初的举动。
可当时躺在病床上的严离并不知情,她不知道平安为什么突然不回她消息了,给平安打电话也无法接通。
严离有些担心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