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主子们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身边服侍的人已经能够做到淡定无视,及时离开避免尴尬,两人的帐蓬之中,萧展毅更是无需顾忌,一手按着徐宁安的后脑,一手搂着她的腰,绵绵密密地亲吻着她。
过了许久,他才气息不稳地放开了她,看着妻子的唇瓣变成诱人的艳丽红润,萧展毅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围猎队伍之中,权贵如云,派系林立,大家日常打个眉眼官司、小机锋,一整天下来也是件劳心费神的事。
果然还是拥着妻子,享受她的小意温存才是放松心神的最佳方式。
徐宁安眼波轻转,低笑了一声,这男人是来找她纡解疲惫的。
“笑什么?”她的轻笑惹来男人的亲昵贴唇一问。
徐宁安伸指勾着他腰间的玉饰,垂阵道:“跟那些人打官腔累了。”
对此,萧展毅倒是没否认,大方承认,“嗯。”
“不是都说你沉默寡言,冷漠难亲吗?”她笑着调侃自己的丈夫。
萧展毅眉头微蹙,惩罚性地在她唇上亲了几口,“不能不理的人。”
徐宁安其实心里清楚,他虽然是一品侯爵,但这次随行的还有国公,超品的亲王,他再是冷漠少言,遇到那些人总免不了要应付。
这一来二去的,人一多,他肯定心头烦闷,心气难顺。
徐宁安伸手拍拍他的肩,一本正经地道:“看在俸禄的分上,咱们不生气。”
萧展毅:“……”为什么他家夫人总是这样不按牌理出牌?
徐宁安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道:“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保住你的爵位,就是保住了我们以后的幸福生活。”
萧展毅:“……”
“我这要求其实不高的,你只要不找死,爵位妥妥的,后半辈子混吃等死没问题的。”
徐宁安还在慢条斯理地阐述自己的理论。
别人家的妻子个个巴不得夫君上进求升职,眼界高一点儿的直接想来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身分。他家的这个就这么心平气和地告诉他“咱们保持现状就可以了,我要求不高”,这风格真的让人很不适应。
做男人的时候,徐校尉就是军营里最狂放不羁的那一个,战功赫赫却也过错不断,功过相抵之后,始终是个校尉,但这个校尉却是能指挥大军的帅才。
军中的人对于徐校尉始终升不上扼腕不已,不过,如今的萧展毅却是已然明白了个中原由……校尉是个女儿身,这个职位刚刚好,不惹眼,想死遁的时候很容易安排。
做男人的时候就视功名利禄如浮云,做回女人依旧秉性不改,这是连自家男人的前程都不屑一顾了。
萧展毅觉得自己可能窥破了某个真相。
“夫人,侯爷,晚饭好了,可要现在就用?”
红秀的询问打破了两人之间略显诡异的氛围,萧展毅开口道:“摆饭吧。”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镇北侯夫妻的晚餐不过是四菜一汤,很是朴素,没有什么太过油腻的大鱼大肉,十分的家常,再搭配上萧家自酿的梨花白,也算是很有情趣的一件事了。
萧展毅在家一向不多喝,但其实酒量并不小。
徐宁安酒量也好,但她做女人时鲜少喝,一些太过豪迈的举止,她做回徐大姑娘时便被刻意收敛了,不过陪着丈夫小酌几杯,却是没问题的。
吃完饭,已是月上中天。
鉴于第二天还要赶路,大家基本都是早早便歇下了。
整座营地,渐渐变得寂静,只有巡夜的卫兵们尽忠职守,守护着这一片的安宁祥和。
经过半个月的跋涉,大部队人马终于赶到了这处占地广大的围场。
山峦湖泊,峭壁深渊,丘陵沼泽应有尽有,是一处行猎的绝佳场地,其中也有暗藏的凶险。如果真想在游猎时做点什么的话,那动手脚的机会可就太多了。
一大群富贵中人,经历了长途跋涉,到了围场第一时间要做的便是好好休整一下,然后才能陪着最大的上司行猎。
一路上,徐宁安除了安营紮寨,平时鲜少下马车走动,如今到了围场,她休息了半日便养足了精神,随即带着两个丫鬟到外面溜达。
月白的上衫,牙色的下裙,外罩茶白的大袖衫,手臂上挽了水绿的披帛,腰间环佩垂挂。发髻高挽,头上钗环首饰少而精,件件都是不可多得之物。
徐宁安不爱在穿衣打扮上费心,都是身边的丫鬟给她搭配成什么样便是什么样,却也是依着她的外貌淡雅素净着来。
如此一来,不知不觉间,徐宁安出现在人前的时候便是一副温婉雅静的模样,嫁人后更是显得端庄贤淑大气。
今日猎场上的风有些大,极目望去,一片开阔,在一片开阔里,有几个衣着鲜亮的少年男女并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