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看到她立时就哼了一声。
徐宁安一脸的无辜。
徐老夫人指着她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整天耍小性子。”
“只要没嫁人,没生孩子,我就还是个孩子,孩子怎么就不能耍小性子了?”徐宁安说得振振有辞。
徐老夫人眼一瞪,“你还歪理一大堆,萧世子是怎么得罪你了,让你恼了他这么久还不肯消停,让他几乎每天给咱们庄子送赔礼,你就不怕人笑话他?”
徐宁安若无其事地在祖母身边坐下,一脸不以为然地说:“男人要那么多无谓的面子干什么?”
徐老夫人抚胸,做出心口疼的表情。
徐宁安无奈摊手,“祖母,您别闹了。”
“是谁在闹?”徐老夫人有些气急败坏,“这还没成亲呢,你就这么下他的面子,往后日子还怎么过?”
徐宁安无所谓地道:“瞎过呗。”
徐老夫人头疼,最怕大孙女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了,那表示她不接受劝解,打算一条道走到黑。
徐老夫人定了定神,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语重心长地道:“安丫头,你听祖母的话,别闹了。这男人有时要面子,要真因此跟你生闲隙离了心,往后日子可不好过。”
徐宁安不说话,无声表示拒绝。
“祖母知道你性子倔强,但男女之间的事情总是互相退让的,去见见他,他这还在孝期,闹大了也不好看。”
“……”
又被祖母日常教育了一番的徐宁安一脸无奈地上了侧门外的一辆马车,马车的目的地自然是萧府别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萧展毅现在早已相思入骨,神魂不守。
自从赏赐徐宁慧大婚之日两人不欢而散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期间她拒绝跟他见面沟通,连他的信也不看,让他惶惶不可终日。
他便每日都派人去送东西,锲而不舍,毕竟就算她铁石心肠,徐老夫人也会心软。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她今日便来了!
萧展毅又是欢喜又是害怕,甚至都没敢伸手去牵她的手。
徐宁安从马车上下来,手拢在袖子里,眉眼微抬,语气甚是冷凉地道:“咱们去客厅说话。”
萧展毅的神情瞬间肉眼可见地颓丧了下去,但还是听她的话往客厅去了。
她径自坐了客位,仪态端庄,举止有度,如假包换的大家闺秀风姿,没有半分轻佻、妖媚等任何不合宜的言行。
只要她想,她就是最规矩的大家闺秀。
可萧展毅只想她变回那个不受礼教束缚的小妖精,跟他继续没羞没臊地腻在一处。
“我来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安儿……”
“世子自重。”
“安儿……”萧展毅在她身前蹲下,抓住她的两只手紧紧握住,一脸的懊悔加无措。“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错了?”徐宁安似笑非笑地扬眉。
“我错了。”萧展毅认错认得斩钉截铁,“我不该言而无信,不该利用你的信任。”
徐宁安甩开他的手,萧展毅飞快地抓握住。
两个人折腾了两三个来回,徐宁安不再甩开他了,只是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道:“不是什么事道歉都有用的,我是可以原谅你——”
萧展毅神情一喜,但徐宁安紧接着就给了他迎头痛击。
“但人的信任一旦崩塌,再想建立起来就会很难,甚至根本再无机会。”
萧展毅只觉心头冰凉,现在她对他的信任没有了吗?
“我只是害怕失去你……”他喃喃自语。
“不,你只是太自我。”她却直接否定了他的说辞。
“你这么好,我怕别人抢走你。”他将脸埋入她手心,声音带着无法消解的痛。
徐宁安心里叹气,从椅中滑坐到地上,低声道:“我早早将自己给了你,难道真只是我贪欢吗?这样都不足以让你增强信心,你还想我怎样?”
萧展毅身子一震。
“我婚前把身子给了你,就是断了自己的后路,你捕风捉影的疑神疑鬼,真的很让人厌烦。你是琉璃心的小姑娘吗?需要人战战兢兢小心呵护,不敢有一丝怠慢吗?那你有没有想过呵护的人会不会心力交瘁?”
说到后面,徐宁安火气渐大,她这是找了个娇公主,得千小心万小心捧着供着吗?她不干了!
“我错了。”萧展毅紧紧抱住她,他真的知道错了,求她别再吓他,也别再口不留情地嘲讽嫌弃他了。
“出尔反尔,岂是大丈夫所为。”
“安儿——”他试图以吻堵她的嘴。
徐宁安直接用手推开了他的脸,“别这么死皮赖脸的,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