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展毅的人将她送到徐府偏僻的侧院墙外,徐宁安身姿轻巧地跃进了院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收到手下的回覆,萧展毅站在窗前遥望远方,突然有种莫名的空虚。
极度的放纵之后,是极度的空虚。
他明明已经拥有了她,可是却仍然觉得远远不够!
闭眼回味了一番之前的巫山云雨,萧展毅轻轻叹息,然后,他命人将那些床褥衣物可能会留下证据的东西全部让人烧毁,亲眼看着那些东西化为一堆飞灰。
他不允许有一丝一毫可能伤害她的东西存在。
离开的时候,他唯独拿走了一只小巧的匣子,里面是沾了她处子之血的一方元帕。
他们来日方长。
京城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徐宁安已经跟着祖母到了城外徐家的庄子上。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没事的时候大家都不肯出外走动。
懒如徐宁安,除了每日去陪祖母,就只老实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守着火盆暖炉过活。
徐宁慧因着要绣自己的嫁妆,也不会四下走动,两姊妹除了在祖母处相遇,其他时候竟然难得碰到。
屋子里烧了炭盆,点了暖炉,一进去便让人觉得暖融融通体舒畅。
徐宁安手里有钱,并不吝啬这点炭火钱,烧得极是大方,底下伺候的人也就跟着享福。
日常是红英、红秀围着炉火做针线,而她们家姑娘则歪在榻上看话本。
今日的雪下得有些大,鹅毛般的大雪扑簌簌地往下落,天地间都笼罩在白茫茫中,原本以为又是安静祥和的一天,却在临近傍晚的时候被打破了。
京城有人来报丧——镇北侯夫人没了!
徐老夫人让人把徐宁安找去,愁容满面地告诉她这件事,“如此一来,你们的婚事便只能往后推了,母丧三年……”三年之后安丫头都二十三岁了,真的是老姑娘了。
“这种事谁也不想的。”徐宁安只能如此安抚祖母。
徐老夫人叹气,情绪低落。
徐宁安继续劝慰,“大约好事总是多磨,我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也亏你是个心宽的。”
徐宁安就没心没肺地笑,认下祖母的点评。
徐老夫人觉得孙女心情大约并不好,只是在自己面前不好表露,怕自己担心,索性便让她回自己院子。
然而徐宁安的心情真的很平静,大约是提前便知道那对继母子的恩怨近期会有个完结的原因。
她不怀疑萧世子的心计手腕,甚至她觉得下手的人都未必会是那个臭男人,他不屑于弄脏自己的手。
借刀杀人应该是他乐于采用的办法,只不知借了谁的刀。
回了房间,手里的话本虽然每隔一会儿她会装腔作势地翻一下,实际上她一个字都没有看在眼里,心思早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午后,徐宁慧跑来跟她下棋。
这让徐宁安很是惊讶了一下,这个一心窝在房里绣嫁妆的妹妹竟然肯跑来跟她下棋消磨时间?
没过多大工夫,她便弄清了妹妹前来的原由——竟然是担心她难过,毕竟好不容易定了亲,婚期却又因为临时变故推迟了三年,原本她的婚期也就比妹妹晚了三个月。
这份落差,换了是自己,徐宁慧觉得自己肯定很难过。
不过,在被姊姊连杀三局之后,徐宁慧知道自己可能绣嫁妆绣傻了,大姊明显就不是那种会伤春悲秋的人,说不定她还觉得能在家多待三年更美呢。
“是挺好的啊。”听徐宁慧拐弯抹角地问她是不是不介意婚期推迟,徐宁安老实地坦白心声,“你也知道自古婆媳关系便是老大难,虽说不太应该,但是没婆婆真的挺好的。”
徐宁慧:“……”她就不该想着来安慰大姊,大姊只会戳人肺管子。
目送妹妹气呼呼离开,徐宁安一脸的茫然,问红秀道:“我有哪里刺激到她吗?”
红秀没说话,她觉得二姑娘大约是觉得自己的好心喂了狗,被姑娘气着了。
呸呸呸,她家姑娘才不是狗。
没得到丫鬟的回应,徐宁安也不介意,她继续歪着去翻自己的话本子,专门挑了男女主颠鸾倒凤的情节。
亲身经历过后,再看这些情节便有别样的感觉,两相对比,就觉得萧世子那方面还是挺天赋异禀的,她这也算是捡到了宝,不会闺房寂寞。
不能想,一想到从那天分开,他们已经半个月没见过了,有点儿想放纵,但他继母刚死,估计短时间他也不好出来胡闹。
徐宁安将书盖在了自己脸上,她因想某人想得脸红心跳的,有点儿不好见人。
大概是屋子里太暖,徐宁安不知不觉便盖着书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时间已经是戌时末了,红英到小厨房给姑娘煮了消夜,是猪脚面线,分量足足的,不光卖相好,昧道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