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有人捡到便宜,还是唯一受益人,连皇帝事后知情也是哈哈大笑,大呼“这个浑小子呀”,却并未有所责骂,睁一眼、闭一眼的由他去。
其实西北侯府被转走的银两家产合起来不到二十万两,可牧司默出面要债却要回三百万两白银,实属天价。
这三百万两之中有一半是别人孝敬五皇子,但尚未交到他手中,仍在中间人手里或正准备收买官员的备用资金,另一半是别人还来的“欠债”,为了堵住牧司默的嘴,那些人翻倍的还银子,还加上利子钱。
手上有银子的小夫妻也很苦恼,怕人上门来借,尤其是好几次有意无意透露国库无银的户部尚书。
为免赃银被收归国有,牧司默和顾喜儿便天天背银票上街,此时正是人心惶惶之际,抛售宅子、铺子、田地、庄园的富户不在少数,他们见了合眼缘就买买买,拚命的结果就是成了财产最多的隐形富翁。
必须说人犯浑还是有点好处的,一听到买家是牧浑子,或是他的夫人,所有卖家全部降价卖出,只收一半银子。
三百万两尚未花完,他们已经被自己累积的财富吓到,就连顾家兄弟名下也多了一间三议子、两间店铺、三座庄子,各两—良田,以及马车、奴仆若干,足以供给他们在京城生活的日常所需。
这是顾喜儿身为妹妹临走前的赠礼。
上天示警,七星连勺,龙出浅滩飞上天,且不论是真是假,在皇帝多疑的心中早有定论。
最终皇后被废,移居冷宫降为妃,五皇子圈禁,终身不得离京,其党羽依其罪行被流放或斩首示众。
牧司谦被判腰斩,因他罪大恶极,谋害牧老夫人。
“娘,父亲和大哥的事终于真相大白了,你就别哭了,好像我不该帮他们洗清冤屈似的。”手足无措的牧司默笨拙地替亲娘拭泪,惶然地使眼神向妻子求助。
“呜……娘想到他们死得那么惨烈……本来可以是流芳百世的英雄人物……”却被小人所害,命丧葫芦谷。
在牧司默锲而不舍的追查下,终于查出当年兵败的原因,范中申私下扣留一半的西北军粮,转卖给其他水患严重的地区赚取暴利。
粮食不足怎么打仗,到最后竟得杀军马裹腹,饿着肚子的步兵对上马肥粮足的外族骑兵大队,结果可想而知。
牧司默将搜查整齐的证据呈上,皇帝一览龙颜大怒,国家大事岂可儿戏,中饱私囊危害社稷的范中申被判全族抄斩,上上下下几百口无一免罪,包括被强行带回府下嫁又丑又胖老鳏夫的范紫芊。
她原本死不肯嫁,在得知父亲有罪后就反悔了,四处求人娶她,可是连那曾经稀罕她的老鳏夫也不肯点头,一看她靠过来便赶紧避开,连夜出城。
“娘,都说神仙下凡是为了来体会人间七种苦,一旦功德圆满了便回归仙位,娘这么念念不忘,他们会有罣碍,影响修行。”顾喜儿扶着婆婆,帮她把奉给祖先的三炷清香往牌位前的香炉插下。
临行前,夫妻俩特意来向先祖们辞行,顺便告慰父兄沉冤得雪,他们枉死的仇已经报了,得以含笑九泉,勿有怨慰,后世子孙香火祭祀,延绵不息。
一抹泪,杨氏笑了,左拉儿子右挽儿媳。“你们都是好孩子,娘知道了,不哭。”
“司风,过来。”牧司默招手。
“是的,二哥。”明显长高很多的牧司风脸晒黑了,手里还拿着一把红缨枪。
“来,跟二哥过两招,看你进步多少。”他家三弟这些时日也很勤奋,看得出身子壮实多了。
“二哥,我打不过你。”牧司风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两眼闪着亮光,对二哥有着英雄式的崇拜。
“打不过也得打,来。”他一喝,从胸腔发出浑厚低音。
“好,打。”牧司风低吼一声,持枪冲了过去。
两人对招很快,不到一盏茶功夫牧司风便落败,不过双颊泛红的他却非常兴奋,高兴得差点要跳起来。
因为从一开始的一招倒到之后七、八招,还有如今的二十招,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强了,是个真男人。
“以后二哥、二嫂不在府里,咱们侯府就要靠你了,你也别小看了自己,牧家人从不是软骨头,还有,二哥给你求了一个从五品军职,你想去兵部报到就去,不想去就坐领干俸,要是有人不长眼找上你,报二哥浑名,不然写信给二哥,二哥回来帮你揍人。”牧司默摸了摸他的头。
“二哥……”牧司风又惊又喜,眼中泪光闪动。
“我们要走了,逢年过节会送节礼回来,边关无战事也会回京看看家人,不会扔下你们不管。”离别在即,牧司默心里也有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