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牧归笑着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乖,好好休息吧。」
陶静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龙牧归却不以为意,她是整个皇朝的大功臣,他对她只有宠,就算她要上天他也由得她,当然,前提是她得在他身边。
但陶静姝确实是身心疲惫,生一个孩子比打一场仗都要辛苦,此时也不想对他多加理会,闭上眼打算休息一下。
很快,她便呼吸均匀地睡了过去。
龙牧归就坐在她的床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和孩子。
往事历历在目,他不知不觉间便将两人之前的点点滴滴重温了一遍,眉梢眼角都不自觉泛现了温柔的笑。
手在她唇上轻描,自言自语般轻喃,「我真是着了你的魔……」
熟睡的人却全然听不到他此时的低语,好眠无梦。
陶静姝醒来是因为听到孩子的哭声。
双喜甚至还没来得及将皇子抱起,就听到她说:「给我吧,我亲自喂。」
双喜没有异议,将小皇子抱着递到了娘娘怀中。
陶静姝靠着床头的褥子,半坐而起,将衣襟轻掀,抱着儿子将乳头凑到他的小嘴边。
小小的婴儿凭着本能含住母亲的乳头,开始一下又一下的吸吮起来。
挺过了最开始的不适与疼痛,陶静姝一脸爱怜地看着怀中的小家伙闭眼吃奶。
这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人,是她在世上最亲的人了。
龙牧归从外面走进来,直接在床头坐下,与她并头看着那小家伙吃奶。
等到小家伙吃饱,陶静姝掩上衣襟,低头在小家伙的额上落下一吻,并没有舍得将他立时放到一边去,而是继续温柔凝视着他。
「这是我们的长子,等他满月的时候我会昭告天下封他为太子。」
「是不是太着急了?」
龙牧归呼吸略带了些粗重地在她耳边拂过,嗓音沙哑地道:「朕马上就到而立之年了,这才有个长子,怎么能不着急呢。」
陶静姝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龙牧归却更往她身边挤了挤。
殿里伺候的人已经识趣地全退了出去。
「我才刚生产完,你闹什么?」陶静姝语气里是满满的不悦。
「用手……」龙牧归将她怀里的儿子抱到一边放好,然后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衣袍里塞。
陶静姝自是不愿的,但最后帝王还是一脸心满意足地整袍离开了内殿,而殿内充斥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
「打水来。」
等宫女小心翼翼的送水进来,陶静姝黑着一张脸将自己的手洗了又洗,几乎恨不得搓下一层皮来。
真是够了!
这就是个混蛋昏君啊,后宫三千佳丽全当摆设吗?竟然来欺负她一个产妇,无耻!
伺候的双喜双杏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太知道了,这个时候的娘娘就是一个充满了怒气的皮囊,只要某个人或某件事撞上去,娘娘的怒火就直接爆开来了。
她们不想做那个替人受过的。
皇上真的是太过分了,一点儿都不怜惜她们娘娘刚刚才生产完。
再生气,饭还是要吃的,她现在还得养一个,所以即使陶静姝心里气得要死,也还是咬着牙让人给自己准备饭食。
就是吃东西时用的力道可能稍微大了些,彷佛在咬着某人的骨肉一般。
*
大皇子顺理成章的被封为了太子,陶静姝中宫皇后的地位牢不可破。
这些对当事人陶静姝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她的日子依旧过得平淡无奇。
儿子主要由她自己在带,也配有三个奶娘,以备不时之需——这个不时之需,指的便是皇上到凤仪宫留宿之时,小太子就需要奶娘了。
只因他父皇一来,母亲的床上就没有了他这个小人儿的位置。
最无语的是,他父皇几乎天天来凤仪宫应卯,小太子也就是尚处于懵懂婴儿期,否则一定对父亲产生一种名叫愤怒的情绪。
大殿里点着炭炉,丝毫不受外面严寒天气的影响,精巧结实的摇篮放在地上,矜贵的当朝小太子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陶静姝伸手摸摸小家伙的手,热呼呼的说明他不冷。
小太子发出几声咿呀婴语,似在向母亲撒娇。
轻柔悦耳的曲调从陶静姝的口中传出扩散在殿内,隐隐传到外间,一针又一针地缝缀,不时逗一下摇篮里的儿子,陶静姝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愉悦和慈爱。
儿子出生后,她笑得多了,笑容里的温度让龙牧归十分嫉妒自己的儿子。
对于她这种变化,双喜却是喜不自胜。
「娘娘这虎头绣得可真好。」双喜由衷地说。
陶静姝看看手上的活儿,神色平淡,「还算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