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问过圆空大师的。」
徐老夫人讶异地扬眉。
陶静姝继续道:「圆空大师告诉我,天命早定,随缘即可。」
徐老夫人瞬间放松了下来,却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想是某些人的因缘果报,这确实非我等凡俗之人能解的。」
陶静姝表面认同了外祖母的说法,内心其实并不这么认为。
「早知道我便不说出来了,害得外祖母跟着忧心。」
徐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责怪道:「说什么傻话,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若不告知家中长辈,出了事情让我们这些老人可如何是好。」
陶静姝只能陪笑。
徐老夫人忍不住感慨,「也亏得你这丫头能忍,这么大的事压在自己心里,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怪外祖母想得太少,早该接你过府的。」
陶静姝静静地听着外祖母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宁顺侯府虽说是自己家,但到底人多口杂,徐老夫人身为家里的老祖宗,有些事不能做得太过,反倒是现在祖孙两个在保国寺里相处更为自在,有些话也能放心的说一说。
「你母亲的嫁妆我看是时候派个人过去清点一下,别让人在这几年中动了什么手脚。」不知不觉中,说到了这里,徐老夫人神情便带了几分严肃认真。
这个陶静姝倒也赞同,大手脚那些人估计不敢,但小手脚肯定是有,端看他们的胆子大到何种程度了。
*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挪用、贪污已故正室的嫁妆,柳氏的胆子不可谓不大,就连陶玉颜知道消息的时候都感到十分震惊,她从来没想到姨娘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这件事把终年待在军营甚少回家的老定国公陶剑鸣都惊动了,一回府直接把儿子叫过去抽了一顿鞭子,然后直接叫人喊牙婆来,将柳氏捆了打算远远发卖。
陶玉颜大惊失色,有一个被卖的姨娘,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情急之下,陶玉颜直接从系统兑换了一份无色无味的毒药,因为积分不够,甚至还不得不跟系统赊帐,然后借着送别生母的由头,亲手端给了柳氏。
柳氏离开国公府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便气绝身亡。
消息传回,陶剑鸣看陶玉颜的目光锐利如箭,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陶玉颜却被那一眼看得肝胆俱裂,自她穿越而来,最怕的就是这个一身煞气的陶剑鸣,总感觉对方一根指头就能捏死自己,而系统在面对陶剑鸣的时候也基本上处于装死状态。
「放任一个爬床的贱婢把府里正经的嫡长姑娘逼走,你这个国公爷不当也罢。」
面对父亲严厉的斥责,陶定山即使全身被鞭子抽得伤痕累累,也只得挺直背脊跪在堂前认错,「请父亲息怒。」
「去,」陶剑鸣一指门口,声震梁宇,「让人去把姝丫头给我接回来,你们是嫌别人看我们陶家笑话还不够是不是?这都多长时间了,竟然对她不闻不问。
「还有你——」陶剑鸣转向老妻,「我把家交给你看管,你就是这样管理的,我好端端的一个嫡亲孙女竟然宁可去向外人求助,你这祖母到底是怎么当的?」
陶剑鸣走了几步,在噤若寒蝉的陶玉颜身前站定,声音透着比数九严寒还冷的寒意,「我们陶家看来是容不下你了,谁给你的胆子妄图取代嫡姊,你就不怕自己福薄受不住?」
「父亲!」一见疼爱的女儿被训斥,陶定山忍不住出声。
「闭嘴!」陶剑鸣勃然大怒,手中鞭子一甩,皮鞭击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声顿时让大家跟着颤抖了一下。
「我们也不是没派人去接,只宁顺侯府连人都不让我们见。」陶老夫人忍不住替自己叫屈。
陶剑鸣冷哼一声,「就凭你们做的这些事,宁顺侯府要是连脸子都不甩一下,那我都要看不起他们了。」
陶定山辩驳道:「徐家把阿兰的嫁妆都抬走了,摆明是不要咱们这门亲戚了。」
陶剑鸣怒道:「那也得把我定国公府的姑娘接回来,我老头子还没死呢。」
陶定山迟疑了一下才说:「只怕姝儿不肯回来。」
陶剑鸣沉声道:「你问她,是不是要我老头子亲自上门去请她。」
等在堂外的大管家收到示意,立刻转身领人出府。
第三章 祖父为她做主(2)
两府相距本就没有多远,大管家很快便带着车马赶到了宁顺侯府,递帖子拜见。
听说了对方来意,福善堂内徐老夫人一脸的固执,不肯放外孙女回去涉险,想到身怀邪术的陶玉颜就心惊胆战;宁顺侯夫妻面面相觑,无法可施,只能看向当事人。
从陶静姝内心来说,她并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