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姑娘一进府,后厨热水房便已经开始准备,只是主子一直未叫水,她们便一直等着,如今姑娘开口了,热水自然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到了揽月轩。
江晓月卸妆脱衣入浴,丰胸细腰,长腿笔直,玉足纤纤,隐藏在锦衣之下的风景美不胜收。
她放松地躺在大浴桶中,微闭上眼,任由春柳给自己洗发,渐渐地便有些困乏。
在姑娘陷入熟睡前,春柳及时帮她洗净长发,又叫醒她擦身穿衣,以免受凉。
江晓月趴到床上呼呼大睡,这些日子在秀水庵中其实休息并不好,毕竟身处的环境有点糟糕,现在回到自己家,自是疲惫排山倒海而来。
春柳耐心地替主子擦干长发,这才替她放下帷幔,任她沉睡,自己到外间叫了名小丫鬟进来守着,这才离开去打理自己,顺便也去休息一下。
她知道,姑娘这一觉怕是要睡上好久。
不过,都没关系了。
如今回到忠勇伯府,姑娘便是日日都睡到日上三竿也绝不会有人说半句闲话。
他们忠勇伯府的姑娘,跟平远侯家的那个小姑奶奶一样,是被全家捧在手心长大的宝贝,哼,凭什么不知所谓的纨裤子弟也想拱了去?
想到某个在庵中试图借着其胞妹名义迂回接近姑娘的李姓男子,春柳不禁嗤之以鼻。
某些人也真是敢想!
*
考期将近,京城赴考的士子越渐增多,也有越来越多的俏丽身影出没在人前。
榜下捉婿是很多大户人家爱干的事,为自家女儿抢上一个俊秀风流的少年郎,成就一桩美满姻缘。
有道是漫天撒网,重点打捞。
对终身大事只抱几丝希望的江晓月听从家人的建议,带了丫鬟到茶楼书肆,试图撞出一丝半缕的姻缘来。
缘分这事,全凭运气,所以只能用「撞」的,中不中全看天意,然而……
第一次在书肆碰上,他正在挑书。
第二次在茶楼,他正与友人喝茶。
第三次在柳江边,他撞到了她。
江晓月看着眼前的少年,有点无言。
这就是缘分吗?可她不喜欢弱鸡小白脸啊——活在她的身边不皮粗肉厚,耐打耐摔,大家都会迎接悲剧的啊。
春柳挡在了自家姑娘面前,将外男与姑娘隔开。
温子智后退两步,一揖到底,「小生失礼,还望姑娘海涵。」
江晓月迳自转身走开,不曾说一字,将不屑搭理表现得清楚明白。
春柳急忙跟了上去。
江晓月倒真不是有意记住温子智,只是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太多,短时间内混了个眼熟,留下了一点儿印象。
这个季节的柳江畔总有着许多红叶传情这般文雅婉约诉衷情的事件,来这里的文人墨客居多,也就表示文弱书生小白脸扎堆儿,男性不大容易看到威武雄壮的。
果然是她来错地方了吧?江晓月有些沮丧。
月老是不是忘了给她系红线啊?
抬头望着月老树上密密麻麻的红线系牌,江晓月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高骛远,难免两手空空。」
江晓月循声看去,果然又看到了温子智,她秀眉一蹙,「说我吗?」
「姑娘倒不缺自知之明。」
江晓月朝他走去,温子智安之若素。
走了两步,江晓月似想到了什么,环顾四周,果然不见春柳那丫头的身影,她心中有些明悟,抿抿唇,继续走过去。
「你是来相看的?」
面对她如此直言不讳,温子智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庄重,反而觉得直率坦诚。自在秀水庵对她一见钟情,他就一直打探着有关她的消息。
可惜这位伯府千金实在是过于深居简出,外面只有虚假的传言,并没有多少关于她的真实消息,似乎伯府刻意掩藏了有关她的消息。
这就有点儿意思了,也让他对这位千金更加的有兴趣。
然后,经过几次试图接近,也让他对她有了些真切的看法。
「姑娘明智,小生只是有些疑惑想当面请教。」
江晓月挑眉,「为什么没看中你吗?」
「愿闻高见。」
江晓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了,「现在加上一条,自信过头。」语音微顿,「被我拒绝为什么就一定是我的问题,而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还请姑娘明示。」温子智不急不恼,姿态从容。
江晓月又朝四周看了一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前面的临江亭,姑娘看如何?」
「可。」
两人一前一后而行,不久,便先后进了临江亭。
这边暂时没有人过来,而在他们进去后,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有不识趣的人过来打扰,毕竟破坏别人花前月下谈情说爱是会被天打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