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走吧。」温子智伸手牵住她的一只手。
她朝他抿唇一笑,随他迈步入梅林。
实话实说,这么多年,她外出赏景的次数真的很有限,这片梅林的景色倒是真的很不错,只是人也有些多。
好在温子智也是挑人少的地方走,这让江晓月放心不少,难得出来赏花,她不希望出什么意外来打扰自己的兴致。
他们在一树开着灿烂的红梅树下停下,温子智抬手想要帮妻子折枝梅,却被阻拦了。
「它们在树上开得好好的,何必要辣手摧花呢,咱们家里也不缺这一枝插瓶。」
听妻子这么说,温子智便也停了手,「听你的。」
穿着绯色大髦的妻子站在这雪地里,与枝头绽放的梅花形成一幅并艳的画面,梅花开在枝头,而她则开在了他心头。
「看什么?」
温子智走到她身边,仗着身边没人直接将人搂进了怀里,「我家阿月真好看。」
「老夫老妻了,真肉麻。」她笑着嫌弃。
温子智一脸的不赞同,「我们成亲还不满一年。」离老夫老妻还远得很。
江晓月没跟他抬杠,虽然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在意的,但随他吧。
「我回去帮你画幅踏雪赏梅图。」
「好啊。」
枝上的积雪突然坠落,猝不及防的温子智被落了满头的雪。
江晓月忍不住失声笑出来,踮起脚去帮他拂雪。
温子智自然矮了身子好方便她动作。
红梅树下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却是纷纷会心一笑。
替他拂掉发上的雪,江晓月朝旁抖了抖手里的帕子,将沾在上面的雪抖下去,他却冷不防凑过来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她一怔,扭头看他。
温子智笑得一脸偷腥得逞的得意。
江晓月就有些无语,这人!
他牵着她继续往前走,他的手大而热,让她的手也被攥得发热暖和。
这一次雪地赏梅难得没有碰到什么不愉快的意外发生,这让江晓月心情很好。
程玉生在雪地里撒了欢,回来的时候,大蹩上全是雪沫子,看得江晓月直摇头,只得卿咐绿荷说:「回去记得让少爷喝姜汤。」
「是,夫人。」
「姊姊,我没事。」
「没事也要喝。」
「哦。」
「好了,上车去吧。」
「哦。」
程玉生被两个丫鬟带上车,而温子智先扶妻子上车,然后自己才上去。
一进去,他就把妻子身上沾了寒气的大髦给脱了,然后将她搂进自己自己怀里,用自己的大蹩将两个人裹到一起。
在温暖安全的环境,车子平缓驰动带来的摇晃让江晓月没多久便有些迷糊起来。
娇妻在怀,温子智渐渐也有些困倦起来。
原以为会一直睡到回城,结果半途他们被一阵喧闹惊喊惊醒了。
原来有人拉车的马突然受惊,然后那马疯了一样拉着马车就是一阵狂奔,车夫都被甩下了车辕,最后那马车厢直接撞进了路旁的一条深沟里。
听完事情始末的江晓月沉默了——到底还是出意外了。
唉……
后来,出于好奇,江晓月还是让人去打听了一下那个意图抢道从他们旁边过去从而发生意外的马车主人,然后就更加沉默了。
那确实也不是一个好人,这属实是不算意外的意外。
*
爆竹声中,一岁除。
除夕佳节,内衙也是一片喜气洋洋,仅有的三个主子也聚在一起守岁。
程玉生年纪小,却精神十足,一点儿疲倦都看不到,凌晨时,还兴致勃勃地跑到院中去点爆竹,然后又是笑又是叫的。
温子智夫妻两个站在屋檐下看他笑闹,都是一脸的笑。
「他倒是玩得开心。」
江晓月说:「小孩子本来就应该是无忧无虑的。」
温子智心中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出身勋贵权门的人又哪里能真的无忧无虑。
「我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便是过年时放爆竹了。」
「你放?」他不由得侧目。
「嗯。」江晓月带了些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很好玩的啊。」
温子智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有些感慨,「岳父倒也放心。」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不就是把爆竹放着点火嘛。」江晓月很是不以为然地说。
她一定是没有见过因为各种意外被炮竹所伤的人,他倒是见过,所以小时候也没能亲手点炮竹。
但大过年的,他还是别说扫兴的话为好,县令大人明智地适时闭嘴。
「姊姊,要放炮吗?」
看着小家伙朝自己摇晃着手中点燃的香,江晓月不禁一笑。
「好啊。」她说着便走下台阶,朝他走过去。
看到妻子过去,温子智也跟着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