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月看了一会儿诗集,便起身到床上抱了床被子到榻上,收拾收拾睡觉。
她睡得心无蚩碍,全似忘记了她今天是新嫁娘。
温子智坐在床头看了她半天,看着她渐渐睡熟,最后和衣倒在了喜床上。
或许,他真的错了。
不是所有事都会按他预想的那样发展,也不是抓住了那个人,就抓住了幸福。
幸不幸福是要看那个人愿不愿意给予的,当她吝于给予时,他只会是落个满怀寂寞。
第五章 就是气他太愚蠢(1)
早晨,春柳进来伺候主子起身,却有些傻眼。
昨晚姑娘和姑爷是分床睡的?
随后端着洗漱用具的丫鬟进来,也看到了两位主子的情形,当即吓得垂首噤声,都很想立时隐身不见。
发生什么事了?春柳眼眶有些发红,咬了咬唇,走到榻边,「少夫人可要起了?」
「嗯,服侍我更衣吧。」江晓月无事人一样,坐在榻上伸了个懒腰。
春柳转身叫过小丫鬟,伺候她净面洗漱,至于温子智——这是在他们温家,哪里需要她这个刚来的操心。
在帮江晓月挽髻的时候,春柳甚至有种冲动,还帮她挽成未出阁时的发髻,但她到底也只是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为主子梳成了妇人髻,簪了精致考究的发饰,今天是成婚后第一日,江晓月要去拜见温府诸人,不能失了礼。
温子智昨晚有些着凉,今日脸色便有些差,但是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等来,这叫他心情更坏,丫鬟要帮他穿衣,被他冷眼瞪开,他自己换过衣服,便到桌边去吃早饭。
江晓月坐在一边等他到来才动筷子,却一句话也没对他说。
这完全不像是一对刚刚新婚的小夫妻该有的状态,所有服侍的人都吓得不敢大喘气。
饭后,夫妻两人前去荣禧堂拜见平远侯府中诸人。
江晓月完美扮演了一个新妇的角色,待人接物分毫没错,赢得长辈一片夸奖。见过平远侯府诸人,温子智夫妻没有多坐,便离开了荣禧堂,回到他们夫妻的知新院。
江晓月自到一边跟丫鬟说着话,处置收到的礼物。
温子智孤坐一会儿,起身走过去,「你不朝我要这院子的管家权?」
江晓月只是平静地说:「你给我便接着,不给我也乐得清闲。」
「你总不会以为府里的人会看不出来我们之间的不对劲吧。」
「我有想瞒吗?」她不以为然地反问。
温子智吸口气,「阿月,你真要将我们夫妻的矛盾闹得尽人皆知?」
江晓月轻笑一声,歪头看他,「在你应邀去群芳馆的时候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们忠勇伯府的感受?」她又是嘲讽地一笑,「你不会以为平远侯府的人就不知道了吧?就算婚礼如期举行,但事情就搁在那里,谁都不会忽视的。」
「我那是——」
「你不用解释,所有的解释都只证明你并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那可是婚礼前夕。」江晓月终于表现出怒意,「照我的意思,自然是解除婚约最好,也免得始终有根刺儿扎在心里,可是大家似乎都不太乐意,那便这样吧,至少是遂了大部分人的意。」
温子智沉声道:「你们都下去。」
春柳看自家姑娘。
江晓月摆手,「你下去吧,没事。」
春柳这才退下。
温子智气得撩袍一下坐到她身边。
江晓月只是冷淡看着。
他在一边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才转头对她说:「之前的事是我有欠思虑,可阿月,我们难不成以后便要这样相处吗?」
「你求仁得仁,又何必怨怼。」
他抓住她的手,「阿月,我对你的感情你知道的。」
江晓月甩开他的手,漠然道:「我不知道,如果我婚前跑到小倌馆去点一个风情多姿的小倌,便只是看了几眼,你便能毫无芥蒂地一笑置之了吗?」
他不能,他可能会去打死那个男馆。
温子智突然焉了下去,所以,就算他去群芳馆只是陪友人放纵,不曾点过花娘陪酒,可她到底还是看到了,这是一样的性质,根本没得洗清。
江晓月不再理他,迳自挑选礼盒,若有中意的便留出来,日常用,若是不便日用的,就存到私库去。
收拾完这些,就得去准备三日回门礼了,这个府里公中会置办,婆婆也会帮衬一二,她这边只须开男人的私库。
「明日回门,你有礼物准备吗?」
听到她问话,温子智从低落中回神,将一枚钥匙递了过去,「这是院中库房的钥匙,你自己去挑吧。」
「好。」
温子智心里叹了口气,说:「我让院中人都过来,你见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