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
他一副可怜样,「阿月真无情。」
江晓月看着他演,丝毫不为所动。
温子智从自己袖中取出一枚白玉簪,直接插到了她的发髻上,说了句,「很配。」
「私房银子不少啊。」江晓月微笑。
温子智伸手捏捏她的下巴,愉悦地笑,「我看出来了,阿月是个悍妇。」
「怕了吗?」
「你在说笑吗?」他低笑,「家有悍妇,家宅安宁,我求之不得。」
江晓月反而不懂了,「家有悍妇不是才会家宅不宁吗?」
温子智拥她在怀,凭窗而立,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悍妇镇宅啊,家宅不宁那是因为夫 妻异心,我与阿月只会夫妻同心,自然家宅安宁。」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阿月怎能这般说?」
「女人未出嫁时是家中父母掌上明珠,嫁人后,到婆家后年深日久便成了死鱼眼睛,是谁让她变了样?不还是之前许下山盟海誓的男人吗?」
温子智听完却说:「我真高兴。」
江晓月不明所以。
温子智给她公布答案,「你将来不会有姑嫂问题,你和我家九妹肯定有共同话题。」
「不是说她出去游山玩水了?我们成亲时她人回来吗?」
说到这个,温子智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谁知道那丫头会怎么做,还没桌子高就跑在外面不肯待在家。」
江晓月伸手抱了他一下。
平远侯府的事,京城勋贵人家没有不知道的,保国寺的妙空大师批命,温九活不过二十,原本好好的满月宴,立时便成了悲剧的开幕。
温九七岁时,更是带着丫鬟院公仆役加上陪护她的家中长辈,开始在外疯跑。
她虽说是为了趁着大好年华去走遍山山水水,其实谁都清楚那不过是七窍玲珑心的小姑娘在提前为家人做分离的准备。
若哪一日她去了,便当她依旧在外游荡,对大家多少也是个安慰。
温子智是温九一母同胞的亲大哥,他心中自有悲戚,江晓月听出来了,出于未婚妻的身分,她便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安慰。
温子智对这个一触即分的拥抱有意见,但未婚妻的安慰他收到了,心中一片温暖,但意见该提还是要提的。
「阿月,真是好生小气。」
江晓月伸出两指捏住他揽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的袖口,冷声道:「拿开。」她就真小气给他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自男人。
温子智非但没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些。
石黑和春柳都在雅间外伺候,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主子,他不必避讳什么,只消正主儿不翻脸,他可以为所欲为。
这么一想,未婚妻果然足够大方,是他说错话了。
江晓月还是忍不住告诫了男人一句,「克制些,大庭广众的。」不知被谁看了去,私下里说些小话出来。
「好。」他笑着应承。
榜下开始出现喧闹声,这预示着放榜了,那边人潮更加汹涌了些。
江晓月看他一眼,只见他在微笑,她突然觉得这男人可能不是有信心必中,说不定他骨子里就是个视功名利禄如浮云的。
中与不中在他心中一样时,似乎也就不必会有焦虑这种情绪出现了,担心他的自己好像有点儿傻。
温子智见她竟然冷漠地什么都不表示就要迳自转头去看别人的热闹,他不高兴了。
「阿月,你的温柔体贴呢?」
「跟你的礼义廉耻一起离家出走了。」
这话说得有趣,温子智有些惊喜,随着两人接触变多,他越像发现了宝藏,可是越来越喜欢自己的未婚妻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那人是你家的吧?」江晓月不是很确定地问。温子智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是。」
「看样子,你的消息来了。」十有八九还是好消息。
温子智一把将她拉到墙边,离开窗户那里。
江晓月头一偏,及时闪开了他的唇,微恼道:「你又发什么疯?」
温子智捏住她的下巴不许她躲,低头吻了上去。
门上传来轻叩声,他才松开了未婚妻,稍整衣冠,开嗓道:「什么事?」
石墨的声音里透着喜气,「恭喜少爷,贺喜少爷,您在甲榜三十一名。」
「赏。」
石墨道:「赏过了,府里得到消息只怕要张灯结彩,咱们现在回去吗?」
才刚刚从未婚妻身上讨了点甜头,这就没机会继续了,温子智心下有些遗憾,口中却道:「回。」
转过头看人,江晓月已经整理好衣襟,像什么都没发生,只是若细看便会发现她的口脂被人吃残了。
温子智凑到她跟前说:「以后你的面脂口脂我得好好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