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旦变心,任女人有千般手段万般心计都没用,不爱就是不爱了,破了的镜子黏上那也不是原来那一面。
这些年她抄经文抄出一个心得:世间事总有它自己的缘法,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男女之事,亦是如此。
第三章 未婚夫妻渐亲密(1)
天色阴沉,细雨缠绵。
街上行人稀少,一辆普通的青幔马车慢慢停在了一处宅子前,身穿蓑衣的车夫上前叩门,很快有人出来应门,两人简单交谈两句,那看门的中年汉子便进去回禀,车夫则回到车前守着。
不多时,有急促的脚步声从宅院内传出,一条硕长的蓝色身影从内疾步而出,因走得太疾,竟是未顾得上撑伞,此时衣袍上已湿了不少。
石墨从后面追来,替少爷撑伞挡雨。
车夫摆出下马凳,车帘一挑,春柳撑伞先钻了出来,然后准备回身扶姑娘下来。
「我来吧。」
听到这道温润的男子声音,春柳默默地退到一旁去。
一身粉白衣裙外罩一件墨青披风的江晓月一出车厢,一只脚都还没得及探下,便听男人说:「地上湿,我抱你进来。」
江晓月话都还没说,温子智已经直接动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抱入怀中。
「石墨,伞给姑娘。」
「哦。」石墨赶紧将伞递过去。
江晓月撑伞替两人挡雨。
温子智又对车夫道:「你回去吧,稍晚我会送人回去。」
「是,小的告退。」
温子智这才抱了人往家里走。
从门口到内院这段路不算远,但也不算近,他怀中抱着一个人却依旧步履从容,游刃有余,一直进到他的起居室,温子智这才将人放了下来,手似是无意地在她腰上停了下。这一路行来,江晓月没有看到一个婢女,这人竟是过着和尚般的日子吗?
她将手中的伞收起,他接过,放到了门外。
江晓月扫了一眼屋中陈设,右边是寝具,左边算是小书房,中间是厅堂。右边以帘幕为隔,白日便挂起帘帷,夜里放下帘帷便成了一个独立的睡觉空间;左边则以博古架隔开,形成三个连在一起却又相对独立的空间。
温子智回身过来解她披风的时候,吓了江晓月一跳,但他神色正经而平淡,她觉得自己要是避让反而显得是自己奇怪了,所以也就由着他帮自己解下了披风,挂到一边的衣架上去。
「这是你的起居室啊。」
「嗯。」
江晓月虽然好奇,但到底没太好意思乱打量。
看她略显拘谨的模样,温子智笑了下,「不用拘谨,便当你自己的屋子。」
他伸手过来牵她的手,她僵了下,终究没挣开。
温子智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临窗软榻边,「陪我下盘棋,如何?」
江晓月却看看他被雨打湿的袍子,认真建议,「你要不要先换件衣服?」
「那你稍等。」
「嗯。」
温子智到另一边卧室更衣,却不曾放下帘帷。
江晓月目光原是下意识跟过去的,一见当即犹如烫着一般缩回视线,改盯自己的指尖,然而明明窗外雨声淅沥,可耳畔那人更衣时布料的窸窣声却依旧清晰入耳。
温子智换好衣服,顺手将博古架上的两个棋笥拿过去。
将棋盘摆到软榻方几上,分好棋笥,由她执白子先行。
江晓月捏了棋子才要往棋盘上落。
温子智开口道:「脱了鞋坐上去,舒服些。」
江晓月犹豫了一下,便将鞋脱了,收脚上榻,将脚掩入了裙袜下。
温子智垂眸,唇线微扬,「怎么今日过来?」
「下雨街上人少。」
「哦。」温子智漫应着,目光却落在她手上,看她重新捏起棋子开始落子,细白纤长的手指间捏住白玉棋子,竟有种手与棋子不分的错觉。
他跟着她落子,只是独属于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馨香渐渐充斥在原本阳刚十足的空间内,扰得执黑子的他有点心神不稳。
但坐在他对面的未婚妻全然不察,认真地思索棋局走势,不时秀眉微蹙,红唇轻抿,诱惑人心而不自知。
活色生香的美人近在眼前,还是自己的未婚妻,哪个男人能不心旌摇动?
温子智定定心,不动声色地继续落子。
一盘棋下完,和局。
江晓月忍不住说:「下半天和局,感觉像下了个寂寞。」
温子智勾了下唇,「是挺寂寞的。」
「我来看过你了,也陪你下了盘棋,我要走了。」江晓月一边说一边伸脚去穿鞋。温子智没让她弯腰,自己蹲身帮她穿,手握住少女的纤足,隔着布袜都能感觉到她脚的弧度与小巧,比他的脚要小上许多。
他穿得缓慢,弄得江晓月一颗心怦怦乱跳,红晕不自觉飞了满脸,总感觉他在对自己做一件很羞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