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无论如何都达不到他那种疯度的。
既然都被他闹醒了,沈琪瑄索性就起床梳洗了,否则,她觉得男人说不定就要再压着她来场晨间运动了。
敬谢不敏!
如今她又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日子,双白和花嬷嬷的手都很巧,会梳很多发髻,不论有谁在身边,都不会像她那样编条麻花瓣就打发了。
一起用过饭,龙锦昱又拉着人手谈一局。
实在是佳人雪肤花貌,红裙姝丽,恁是无情也动人,要不是得按时赶回京,他真的想就此留下,亲自护送她返京。
多看一眼是一眼……
看再多眼仍旧是要走的,他亲手为她系上红狐裘,牵着她的手一起朝外走去。今天是个晴天,但太阳也没能让天气暖和几分,依旧很冷。
两个人牵手并肩走出巷子,巷口已有十几骑整装待发。
回京路远,他们一行要顶风冒雪一路兼程赶路,骑马是速度最快的。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他飞身上马,俯首看她,她站在马下,仰头望他。
龙锦昱冲她一笑,温声说:“我在京城等你,莫让我久待。”
“好。”
“好好养身子。”
“知道。”
似乎有千言万语,临别在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龙锦昱深深地看了少女一眼,一拉马头,转身扬鞭催马而去。
侍卫们紧随其后,桃叶巷口便只剩下了沈琪瑄主仆数人。
一直到看不到人,听不到马蹄声,她才收回了目光,转身往回走。
她也得回沈家庄了,这处宅子再住得有感情,年后也要卖掉,这里的田地倒不必卖出,只消托付给族人照看即可。
第八章 不是亲生胜亲生(2)
回到宅子,沈琪瑄坐在炕上靠在引枕上小憩,其他人则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等她被双白唤醒时,东西都已经收拾停当,家里一切火源也都灭了干净。
最后离去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宅子,心中一声叹息,这样清闲简单的生活终究还是跟她无缘。
双白扶着她上了马车。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毡毯,而沈琪瑄又给自己裹了件毯子,手里还抱着小手炉。
她是真怕冷!
在马车的颠簸中,她差点儿就又睡过去。
“姑娘,到家了。”
揉了揉脸,沈琪瑄让自己清醒了一下,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才下车。
她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沈停云正倚门而望,嘴角不由便翘了起来,“爹。”
“世子走了?”等她走近,沈停云轻声问了句。
面对父亲炯炯的目光,沈琪瑄只是一笑,坦然说:“走了。”
沈停云捋须,“走得好。”
天天对着他闺女垂涎三尺的,当他眼瞎啊。
要不是看出来小俩口的亲近,他也不会睁只眼闭只眼。
如今成了父女,当年常平侯府的事沈琪瑄自然也没多做隐瞒,因此沈停云这个嫉恶如仇的老御史就差指着京城某座府邸破口大骂了。
那帮人真是瞎了眼,这么灵秀聪慧的女儿说舍就舍,真是不配当人父,不堪为人母,狗屁的祖父母,一家子杂碎。
他们不要,他沈停云要,他们不稀罕,他稀罕,白捡一个好闺女,这是老天赏他的。
只是一想到闺女才刚认下,很快就得嫁出去,他就又想骂人。
那个混蛋庆王世子!
要不是看在那小子一把年纪,年近而立,他一定多留闺女几年再说,年后他回京赴任,同时也算是带女入京待嫁。
“就算他贵为庆王世子,阿瑄也不必怕他,有爹呢。”
“我不怕。”沈琪瑄忍不住笑,伸手挽住父亲的胳膊,一脸自得,“我爹这样铁骨铮铮的御史,自然虎父无犬女。”
老大人捋须而笑,“那是。”
沈琪瑄亲热地问:“家里中午吃什么?”
“羊肉汤锅,正好祛祛寒。”
“嗯,还是我爹想得周到。”
沈停云拍拍女儿的手。
父女俩进屋,在大厅坐下,有下人过来奉茶。沈琪瑄那杯不过是杯清水,以前茶便是在她的禁忌之列的,如今也照旧。
其实,她觉得自己现在偶尔喝上几杯茶水并不碍的,但显然身边的人并不这么认为。
不过别人的善意要懂得接受,她没兴趣为反抗而反抗。
沈停云跟她商量起来,“关于你的嫁妆,我们在家乡这边准备一些,另外我派了管事先行入京,在京城再采买一部分。”
“这些事爹做主就好了,我没什么意见的。”
“嫁妆不丰厚不会恼吗?”沈停云打趣闺女。
“不恼,有什么好恼的,嫁妆丰厚有嫁妆丰厚的过法,嫁妆不丰厚有不丰厚的过法,又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