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算是她出行必不可少的存在。
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沈琪瑄觉得心情都好了几分。
她的院子总是很安静,丫鬟婆子都在有意无意中会放轻手上的动作,以期不打扰到她。
在她晒得有些昏昏欲睡之际,听到了丫鬟青叶的低声轻唤,“姑娘,若是困了便回房吧。”
沈琪瑄轻“嗯”了一声,连眼睛都没睁,由着丫鬟将她抱回了屋。
身子落到柔软的床褥上,因夜咳难眠的沈琪瑄没多时便睡了过去。
替姑娘将被子掩好,几个丫鬟互相使个眼色,便退到了外面去守着。
青竹刚刚走出屋子还没在檐下站定,便看到有人走进了院子。
“书琴姊姊怎么来了,可是世子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来人正是世子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书琴,她闻言笑了笑,目光朝屋里看了一眼。
青竹压着声音继续回道:“姑娘刚睡下了。”
“哦,事情说给你听也是一样的。”
“什么事啊?”
“世子夫人后日要去保国寺进香,府里的其他姑娘们都一起,让我来问问二姑娘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
“那等姑娘醒了我问一问。”
“行。”书琴笑了笑,“二姑娘最近精神不错,想来应该会想去的。”
青竹也不由笑了,“嗯,我想着姑娘大抵也会想出去走一走的。等得了准信儿,我去回姊姊。”
“那行,我就先走了。”
青竹将人送出了院子,在门口目送对方离开,又在门口站了站,这才转身回去了。
而这个时候,原本睡着的沈琪瑄整个人的状态其实并不好。
小半个时辰后,她满头大汗地从床上直愣愣坐起。
她里面一有动静,外面守着的两个丫鬟便疾步走了进来。
随着床帷挂起,她们看到了自家姑娘的状况,不由异口同声地问:“姑娘,您哪儿不舒服?”
青叶拿帕子去替她擦脸上的汗,她一头一脸的汗,连衣服都湿了,青花去拿了一套干净的里衣过来,准备等姑娘落汗就服侍她换衣。
沈琪瑄手抚着胸口急促地喘息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平稳了呼吸,变得平静下来。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么多年了,她整日病歪歪的,都快要忘掉自己是熬夜看小说猝死然后胎穿来到这个世界。
刚刚的梦境她不但梦到了曾经,更梦到了飘着纸钱的孤坟,凑近了看墓碑上清楚地刻着爱女沈琪瑄之墓。
她死了!
她亲眼看着自己尸体入棺,看着一铲铲的土填埋墓坑,耳边的哀乐一直呜啦呜啦地响着,然后漫天飞的都是纸钱。
倒是满盛大的样子……
伸手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沈琪瑄长长地吁了口气,这是不是预示着她这一世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了?
曾经她以为自己身体不好是天生的,可后来发现并不是。
五岁之前她也曾对这个世界怀抱希望,对新的人生有所展望,但九岁时她就对沈家彻底死心了。
母亲对她的不喜、不亲近,不是重男轻女,而是故意疏离,甚至带着逃避;而她在祖父眼中是个注定成为弃子,无用的人,从未关切,自然不知母亲主导她病弱的事实……
当初知道自己生病真相时,她真的是不敢置信,外加怒火攻心。
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显然她这一世的母亲比老虎可毒得太多了。
至于她的父亲总体来说就是一个偶尔恋爱脑,耳根软的男人,总之在对她的事情上跟母亲保持了完美的统一态度,就好像她不是他们亲生的一样。
她尝试过逃离沈家的,可惜当年太过年幼无能,后来身体日益病弱,她也没了那个决心和勇气,彻底摆烂,反正大不了一死罢了,还能怎样?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其实说真的,她这些年活得有点儿累,有时候还真觉得死或许也是种解脱,就是刚刚梦里的情境太过凄凉,让她有种看鬼片的既视感,多少有些吓到她了。
在两个丫鬟服侍下,她换过衣服,重新洗漱梳妆,然后坐在靠在软榻的引枕上发呆。
青竹端着一盅参鸡汤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姑娘这副模样。
“姑娘,喝点参鸡汤吧。”
沈琪瑄似乎终于从纷乱的思绪中被人唤了回来,麻木地看了一眼被大丫鬟递给自己的那碗汤。
她到底还是将汤接到了手中,心不在焉地搅了搅,舀了一瓷勺进嘴。
呃,有点儿食不知味。
对于姑娘这种状态,青竹已经有些习惯了,不受影响地开口禀报,“先前姑娘小睡的那会儿,世子夫人身边的书琴姊姊来过了,说是世子夫人后天要去保国寺进香,问姑娘要不要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