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挟着一身冷肃大步走出屋子,她嘴角扯了扯,对着自己的两个丫鬟说:“收拾东西吧,一会儿就得走了。”
青竹和青叶下意识对视一眼。
沈琪瑄并没有重复吩咐,只静坐桌边,她相信她们的职业素养。
青花从外面走进屋子的时候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怪怪的,她刚才去收拾她们三个丫鬟的行李,是错过了什么吗?
她默默地加入了收拾东西的大军,什么也没敢问。
*
东西收拾好了没多久,常平侯世子夫人那边便来人通知她们,几个丫鬟叫了粗使婆子先把东西拿出去。
沈琪瑄是最后被青花抱着走出寺院大门的,但就在青花抱着自家姑娘往侯府马车走的时候,有王府侍卫拦住了她。
在姑娘的眼神示意下,她跟着对方往另一边走去。
庆王世子乘坐的马车规格非一般,明显比他们侯府派给姑娘乘坐的要好。
龙锦昱亲手将人抱上了马车,并拒绝了青花跟着上车服侍,她只能无奈地离开,而被人抱上世子马车的沈琪瑄并没有被放下,而是被男人直接抱在怀里坐了下去,变成了他手中的人型大玩偶。
沈琪瑄随遇而安,倒也没有反抗。
“这是跟我闹脾气呢,怪我以前不理你死活?”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带了些不明显的焦虑和歉意。
他要是早知道自己会栽在她身上,肯定早就将她护在羽翼之下了。
果然有钱难买早知道,这些年到底是他轻慢了,以为虎毒不食子,却没想到正是这些血缘亲人千方百计地想要她去死。
他只以为就算未婚妻有些病弱,他还是能等到娶她过门的,就算两人不能两情相悦,相敬如宾也是可以的,却没料到,临到关头,他继母那边竟是生了给他临阵换人的想法,沈家就想这么配合要把他的未婚妻给弄亡故!简直是丧心病狂!
沈琪瑄否认道:“多心了啊,就这破败身子,我是真懒得想那么多。”
“现在开始多想想。”
沈琪瑄忍不住叹气,“何必呢?你还像以前一样对我不闻不问就行了。”就让她安静地在侯府病逝得了,折腾什么。
“我没有,这些年我一直有送东西给你。”他强行为自己找出点优势。
“但我大哥并没讲啊。”
提到这个龙锦昱就怒从心起,沈琪玤这家伙是一点儿没帮他在小丫头这里说好话,导致她对他毫无期许,对生命就更没什么希冀了。
他几乎是恳求地说:“阿瑄,别这么丧气,努力活着好吗?”
沈琪瑄叹气,“你不都把沈家女儿当你池塘里的鱼了?放过我,还有其他的让你选。”
“沈三姑娘还是你那个庶姊?”
“世子这不挺明白的嘛。”她讽刺地说。
龙锦昱在她脸边蹭了蹭,带了几丝笑意地说:“吃醋了?”
“想太多。”她真没吃醋,只是不喜欢跟其他人一起被当成鱼。
龙锦昱笑了一声,耐着性子说:“真不关我的事,这些年我到侯府次数不多,但每次去,除了你,他们倒真不阻止其他人接近我。至于侯府之外,名义上她们都是我妻姊妻妹,我有时碰到了面上总要虚应一二。”
他自问行得端,坐得正,惹来的那些烂桃花实非他所愿。
沈琪瑄冷笑,“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妥妥的渣男!
龙锦昱在她嘴角亲了亲,心情很放松,眼中浮现星星点点的笑,“小醋坛子,真当我谁都能将就的吗?”
沈琪瑄真心实意地说:“我觉得你挺不挑的。”毕竟就连她这么个药罐子,他也忍了这么多年。
“那不是我中意你吗?”
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沈琪瑄觉得心累,有点不想说话,但又不得不为自己再努力一把,“就真不能解除婚约?”
“想什么呢?”他这种人还能把自己心爱的人往外推?他只会想尽方法把人拴在自己身边,一步都不让她离开。
话说到这分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琪瑄不搭理某人了,装死。
龙锦昱垂下眼睑挡住了眸底的神色,默默将她往怀里又抱了抱。
马车里很安静,身体未愈的沈琪瑄在马车的颠簸中和男人体温的包围中慢慢睡了过去,最后是被男人捏着鼻子叫醒的。
睁开眼看到的是她在侯府的闺房,她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到家了?
“醒了?”龙锦昱声音含笑,俯身在她唇上一吻,“起来吃点东西吧。”
沈琪瑄从绣床上拥被坐起,又环顾了一遍屋子,没错,只有他们孤男寡女的两个人。
常平侯府的人到底怎么想的?
心里想得很多,但她面上不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