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杨展义跪在已经离世的李牧身边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

曾经那面露笑容，对生活从来不灰心失望的杨展义，此刻就像是失去了魂魄。

杨展义缓缓伸出手，当手快触碰到李牧脸上的时候，又果断收回手，将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似乎怕手上的灰尘和血迹弄脏李牧的脸，尽管李牧的脸上全是石灰。

杨展义低着头，努力将自己手上的鲜血在衣服上擦干净。

脸上的神色是那般的严肃和认真，似乎他做的是一件极为神圣的事情。

虽然手上的灰层被擦拭干净，可从手上那被锋利的石头划破一道道的伤口处留下的鲜血是怎么都止不住。

疼吗？

疼。

只是疼的地方是心里。

第289章 289·心脏的律动所传递的信号

杨展义不想哭的，他一点都不想哭的。

他只是觉得痛心罢了。

他的手太脏了，牧子不太喜欢自己的身上沾上血迹。，特别是脸上。

怎么办，他好像擦不干净自己手上的血。

他若是将血迹蹭在牧子的脸上，牧子一定又会责怪他，骂他总仗着他喜欢他，可以为所欲为。

杨展义双眼满含泪花，终究将手缓缓伸出，轻轻捧住李牧的脸颊。

杨展义，你不能哭。

牧子不喜欢你哭。

你若是哭了，牧子一定笑你是个爱哭鬼，没一点男子气概。

“李牧，你倒是睁开眼睛骂我啊！”

“你不是骂我，骂我仗着你喜欢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吗？”

“你不是不喜欢我哭吗？”

“我哭了啊，我现在哭了啊，你怎么不抱住我安慰我。”

“你抱住我啊！”

杨展义双手死死捧住李牧的脸，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男人的嘶吼声往往更直击人心，在场的每一位警察没有一个不侧目的。

可跪在一旁的杨展义，无论如何嘶吼，躺在地上的男子再也不会睁开眼对他笑了。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摸着他的脑袋，宠溺的看着他了。

再也不会有人笑着呵斥他，却依旧选择将他宠上天了。

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日夜为他担忧了。

他的手是那么的冰凉，像极了冰块，无法给他想要的温度。

这一触感，更是想让杨展义认清现实。

可是他做不到。

谁会想到，短暂的分别竟成了永远的离开。

“牧子，你说过你会回来的。”

“你说过，要我等你回来。”

“牧子！”

“你骗我！”

“你骗我！”

“你骗我！”

杨展义将头埋在了李牧的胸膛上，失声痛哭。

他听不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了。

以前他最爱窝在他怀里听他心脏有力的律动，他觉得很心安。

每次他窝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总会双手圈住他，将他全然抱入怀中。

他说，耳朵贴在心脏处，听到的不是心跳声，而是告白语。

他说，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会发出相同的频率。当你的耳朵贴到我胸膛的时候，心脏发出的律动只会呈一个频率向你传达讯息。

那就是‘我爱你’。

如今，他的心脏不会再跳动了。

那一句‘我爱你’他再也听不到了。

他还没听够了，他怎么能不说了呢？

杨展义双手改为死死揪住李牧的衣领，整个人哭得异常的狼狈。

在场的每一位警官却没有一人能笑得出来，反而一个个的双眼通红。

杨展义每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传入他们耳朵的时候，就像是在他们耳朵里炸响了一番惊雷。

“牧子，你起来好不好。”

“只要你起来了，我以后就喊你男神，喊你偶像好不好？”

“我是你的小粉丝，我一直崇拜你，仰慕你。”

“你不是一直说我不喊你男神吗？”

“只要你醒了，我天天喊你男神好不好？”

“牧子？”

“男神？”

杨展义用尽一切办法，想要骗取李牧开口说话。

可是躺在地上的那人，依旧是那么的高冷。

就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

吝啬到连一个眼神不给。

那时候，他漠不关心。

如今，他痛苦淋漓。

第290章 290·我们回家

“展义……”孙琪看到这一幕，喃喃一声，想要唤醒杨展义。可她自己却也不愿意去面对现实。

李牧也是她的战友，平时她也受了李牧不少的恩惠。

与其说他们是战友，不如说他们是家人。

亲人离开，谁愿意面对？

孙琪看着那闭着眼，已经毫无呼吸的李牧，费了好大的力才将自己的头撇开不看他。

可她总是忍不住回过头，再次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