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像是忽然回过来神，又笑了，“当然，我不过就是想要报复一下。也不想闹出什么大事来。”

李兰芳怔怔的，看看那张卡，又看看那个纸包，似乎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注意到她的视线，叶雪又加了筹码，“这十万仅仅是定金而已，要是你事情办成了，后续的钱都好说……”

李兰芳有些痛苦地闭了眼，她内心无比挣扎，一边是生活的重压，一边是道义和良心的谴责……

叶雪知道她此时的心情，甚至有些同情她，自己却又何尝不是这样过来的呢？只不过小爱现在的自己早就想通了，良心什么的不过都是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所谓好人的借口罢了。

她也不催促，将银行卡和药包一并塞到她手里，微笑道：“我现在也不催你做决定，我知道这很难。里面有张纸条，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你要是相通了就打电话给我，我会告诉你密码。”

说罢，也不再多说什么，就这样离开了。

叶雪心里清楚，说太多也没用，现在还是要看李兰芳自己的选择，不过她有自信，李兰芳是会做出令她满意的选择的。

留下李兰芳一个人站在冷风中，手里的那张卡和药包像是两颗钉子，深深刺痛了她的心。这对于她目前所处的困局来说无疑是救命稻草，可这哪里是稻草，分明是带了刺的绳结，伤人的同时也能伤己。

李兰芳没能在第一时间就做出抉择，她抬手想要将手里的两样东西都扔掉，可想了想还是停住了。

最后带着东西回到家中，“你怎么才回来？”儿子看了看她两手空空，有些不满地问，“你不买菜是想我们喝西北风么？”

李兰芳此刻却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只随口敷衍道：“遇上了个熟人，没有去。你点外卖好了。”

儿子却不耐烦了，“你倒是给钱啊，我哪里来的钱。”

“喏，我手上就这么些钱了。”李兰芳摸索全身，也就找出来200块现金，刚想给一张，却被儿子一把将两张都抢走。

“你——”

那里钱的他却1没有了半点不耐，笑嘻嘻地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李兰芳无法，也没非要把钱拿回来，草草洗漱一番，就倒头睡下了。

这一夜，注定无眠……

……

李兰芳很快就回到了陆家，和她往常一样做着些洗衣烧饭，扫地擦地的活儿。

但沈思颜却觉得这段时间她很不对劲，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天沈思颜回来的早，就听见厨房里传来什么刺啦刺啦的声音，走过去一看，厨房没人，一锅的大豆就这么在燃气灶上煮着，然后因为沸腾溢出来，将火苗扑灭。

这一看之下，沈思颜吓得什么都顾不上了，立马关了燃气的阀门。

吓得心都怦怦直跳，还好燃气灶是带有扑灭自动切断燃气输送的功能的，可饶是这样，还是把沈思颜吓个不轻。

看着这灶台上的一片狼藉就觉得心烦意乱，恰好这时，李兰芳急急忙忙从外面跑了回来。

看见沈思颜也是一愣，“太太。”就要上前看锅。

沈思颜无奈让开了位置，“李阿姨，你最近怎么回事？锅刚刚都煮的往外满溢了，虽说这燃气灶不见得会出事，可也太吓人了，还有上回你给清婉洗澡……”

沈思颜刚刚也确实给吓得不轻，现在可能语气不是很好，就看见李兰芳的眼眶红了。

她平时也不是要求多严苛的人，况且人家年纪也比自己大，虽说是个上下雇佣关系，更多时候沈思颜更愿意将李兰芳看做是朋友或是伙伴，少见这样严厉的时候。

李兰芳也是又惊又怕，万一出了事她也是决计担待不起的。

“我……我……”

沈思颜最看不得人哭，当下就心软了几分，见她嗫嚅着不肯说，也不强求。

叹了口气，“李阿姨，您要是有什么事就说好了，只是其他问题都好说，这种安全问题1要好好留心，酿成什么意外了，再后悔就晚了。”这回的语气倒是柔和了许多。

李兰芳也连连点头，“我知道了，这回是我不对，下回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沈思颜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她看得出李兰芳最近的状态非常不对劲，可既然人家不想说，还是没再追问，只淡淡道：“收拾一下吧。”就离开了。

李兰芳拿着抹布擦了两下灶台，还是有些神思不属，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滚烫的锅边。

“嘶！”

疼痛和灼烧感让她回过神来，将抹布放下，到龙头底下用冷水冲着手指。

刚刚她是接到了高利贷打来的电话，说是本周末就是最后还款日，要是还还不上就要去家里搬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