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魁首陨落后(45)
小狗蜷在贝壳床角,闻声抬起头来,豆眼望着金鲛,尾巴左右摇了摇。
金鳞正欲安慰他两句,譬如“以后长大了没你父王好看那也是正常的”“父王永远爱你”之类的肉麻话尚未出口,便听小金鲛幽幽道:“父王,要是这世上有人比你还要好看,你会不会很伤心呀。”
金鳞怀疑道:“你还在哪儿见过比父王好看的人?”这世上真的有吗?
金鲛道:“梦里见过。”
金鳞:“……”
金鲛左看右看,觉得父王只比那名为白玉霄的少年差了一点点,但一想到他是自己的父王,便觉得这一点点也变得十分微不足道了,遂和金鳞王拥抱了一下,满意道:“但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父王。”
金鲛第二次去找那白衣人玩时,白衣人手中正端着一只碗,碗中盛着满满的鲜血,猩红如朱砂。他手腕上缠了不少绷带,金鲛道:“这么多血,你这样下去,也会死的。”
白衣人将血喂给身旁重伤之人,那血甫一入口,黑衣少年像是沙漠中将要渴死之人突然得到了水一般,大口大口地啜饮起来,很快将一碗血全部喝尽,原本苍白的嘴唇因为血液而显得十分红润。
白玉霄道:“这是我欠他的。”
金鲛道:“你欠了他一条命,所以要拿自己的命去还他吗?那他救你是为了什么呢?”
白玉霄看着金鲛,眼眸中有一点捉摸不透的情绪,金鲛看得入迷,那人却提醒道:“王子,你的小狗来了。”
金鲛道:“不要岔开话题——哎——”后退一步,却因为还不太熟悉双腿走路而没站稳,顿时被长大了一圈的小狗扑倒在地。
“别舔——你别舔了——海怪,你听到没有!”金鲛身上一轻,那小狗被白玉霄捉了起来,四条短腿扒拉了两下,乖乖垂下来,神情茫然且无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玉霄道:“想不到,王子会给它起名叫海怪。”
金鲛擦干净脸上的口水,本该恼羞成怒,却不知为何只有羞没有怒,他冷哼了一声,道:“四条腿还长毛的东西,要是养在海里,那当然得叫海怪。”
白玉霄道:“王子上回说,我那朋友心中恨着一人,恨得都不想活了。如今仍是这样吗?”
他把乖顺的毛毛狗放到金鲛怀中,金鲛抓着小狗一通狂撸,一边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白玉霄道:“那我给王子讲个故事,王子听吗?”
金鲛勉为其难地点头,“既然你都说了要讲,那本王子就听听吧。”
白玉霄沉吟道:“这个故事很长,得从一对逃跑的师兄和师弟说起……”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更新!
第33章 爱恨
澜沧宗,不雪峰,证心崖上,师徒对峙。
君既月道:“徒儿,你不可一错再错。”月色冰冷,雪色冰冷,君既月的眉目也冷淡至极。他剑握在手,身后剑锋映着寒冷雪光,摄人心魄。
君镇玄握剑的手伤痕累累,体力早已在方才与师尊对峙的一战中耗尽,他后退了两步,将青门剑插在土中,跪地道:“弟子……”嘴角渗出一缕鲜血,不住咳嗽,再也说不出话来。
君既月道:“我拿了他回横剑峰,这几日血天子逃狱之事,就当作不曾发生过。今后,你仍是澜沧的少宗主,如此安排,你明白了么?”
最后那句话,语气虽淡,却极为严厉。君镇玄捂住咽喉,强忍着痛楚,一字一句道:“师尊,温凛虽有错,可是……罪不至死……我不能、看着他……去死……”嗓音粗砺,像被砂石磨过一般沙哑。
君既月冷冷道:“他是新生的血天子,且出自澜沧门派,杀一人,伤百人,若不按律处决,置澜沧于何地,置云渺于何地,又置十二仙门的盟约于何地?!
我问你,我以前是这么教你的吗?你顾念着他对你的救命之恩,为何没有想过,若是你已经死在入魔的他手中,难道仍然要感谢他为你堕入了魔道?”
“你之所以这么想,只不过是因为你的命还在。”君既月道,“这场闹剧到此为止,镇玄,这种事,为师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冰冷的月光,冰冷的雪,冰冷的影子,君镇玄跪得膝盖发麻,他沉默良久,方拄剑站起,轻声道:“弟子明白,我身为澜沧少宗主,此事既由弟子而起,不如由弟子亲手结束。”
君既月拧起眉头,良久,他道:“你还有两个时辰,待到天亮,我会亲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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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在他们约定的地方等着师兄回来,他等了很久,一见到师兄回来,见到他身上都是伤,立刻慌了神。”
“师弟为师兄包扎好了受伤右手,又为他换了颈上伤口的药,而后说,都是他不好,给师兄带来了天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