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子把头发撩到后面，露出耳朵。

“你把我和小梢弄混了吧。”她说。

车厢内鸦雀无声。

之后棱子不管，其他人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

压低了声音，坐在离棱子远的地方。

情侣女科普，连资深者都在听，听着听着不禁咂舌。

情侣女说的已经是最实际的那版了，但还是夸张。

“诅咒缠身啊。”他说。

“它。”资深者的视线扫过棱子座位下方。

棱子正百无聊赖的逗弄双生鬼灵，地上，阴影和探出水面的金鱼一样起起伏伏，叼着她的指尖又吐出。

他眼神中隐隐有敬畏。“她，是小梢吗？”

这人脑子有问题？棱子一瞬间想。

在这里召唤出个怪物，结果是死掉的小梢，饶了她吧。

不过心念一转，“嗯，唔，是呢。”棱子说。

“知道的话就好办了。”棱子说。走到他面前，阴影钳制住他。

阴影滑到他嘴边，一根触.手伸进去，在他口腔内自动断开。

棱子微笑注视着他。

资深者不敢动，那团块顺着他舌头往下滑。消失。

双生鬼灵可以随便显现和消失，但他应该是觉得‘有不明的东西在口中融化了’吧。

“那是小梢的分块哦。”棱子说。

“爸爸和继母都是吃下了这个才死的。被诅咒死的。”

“小梢死后仍然在保护着我。”

这句话是真心的，棱子现在还在用她的名字。

“不听话的话。”资深者说，“你就会杀了我吗？”

棱子想点头也不错，这人很讨厌。不过可能反而会让局面失去控制。

她在发呆。表现在外面。就是最后也没给资深者回答。

资深者默然不语。

他真不错。棱子想。就这么一下，从他身上，收获了快能升三级的惊恐值。

“所以，要不要来帮我呢？”棱子带着笑容。

这和之前的不一样。资深者自己也明白。

胃部好像坠着沉重的铅块。他点头。

“那第一步。作为忠诚的证明。”棱子笑。

“跪下来舔我的鞋。”

让大家恐惧催化的决定性一步，是资深者真的双膝着地了。

他眼睛垂着。

要不要作践人到这一步呢？她也没想好。

“我一定听从你。”资深者说。

舌尖触上鞋面的一瞬间，双生鬼灵晋升三级。

感觉到了触感。

“唔呕。”能听见情侣女的反胃声。

棱子自己也感觉好恶心啊！不过还是强撑着，和情侣女对视。

情侣男把她的脸按在自己肩膀上，也不看棱子，安抚地拍拍。

上班族捂着嘴。

双生鬼灵升级后没有再摇曳（很懂看场合嘛），而是静静地收束，潜回了棱子的脚下。

“行了行了。”没完没了，这人该不会自己就很喜欢舔吧！

最后她忍不住，踹翻了资深者，走回座位。

铃声响起。到了下车的时间。大家都心里一松，棱子更快乐。

她像解放的鸟，站起来，几步跳下了车厢。

其他人依次下来。

资深者，上班族，最后是情侣男拉着情侣女的手，让她慢慢下来。

情侣女站稳后，回望了一下车厢。

刚放松的表情又凝滞——中年男人还在车上。

谁都不想触及这个话题。棱子本人倒是满不在乎的回望，还把手横在眼上，做眺望状。

“留下来会怎么样呢？”

第二声催促下车的车铃响起。

资深者蜷缩了一下手指。

棱子环视一圈众人，所有人都回避她的视线。

“有人想去搬运他吗？”她姑且说。

沉默。

“ok。”棱子合掌。

他的命运就此定下了。

列车发出第三次催促到站的铃声。中年男人还是没有下来。

列车没有再催第四次。

门关上了。它没有开走，停在原地。

情侣男捂住耳朵。

列车里传来人绝对不会想听的声音。

血从内部涂满了车窗。

“好过分......”离开站台往前走，只走了几步，情侣女就停下了。

她面对着地面。嘴巴在动。没出声，不过大概说的是‘杀人犯’。

“才不是呢。”棱子说。

她真是堂堂正正。又很有活力。

“我只是什么都没有做。”棱子说。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做......”情侣女说。

如果当时让阴影去裹挟他，是能带下来的。

“那你们又怎么样呢。”棱子问。

“中年男人是强.奸犯。资深者是教唆强.奸。当时在列车上你们全部都在放任。”

情侣男女那时是抱在一起lovelove，完全不知道外界的一切，但谁知道是不是伪装。

起码对棱子来说，如果那时她就在座位上被侵.犯，她看向那个方向，就只能觉得情侣在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