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魔头被迫成为男妈妈(36)
不过在这山中练功,难免伤些飞禽走兽,万物法则,各有一套天命,若她什么都要横加干涉,这世间反而要乱了套。
于是阿树抬了抬眼,并没有责怪他,她想,这人改过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前期还是要多给予鼓励,于是即便是硬着头皮,口中难免有些不清不楚道,
“你做的还行。”
沧魂生听见这样的回答似乎称了心意,嘴笑眼不笑道,
“我想着这样也挺好看,女子都喜欢,便将它送给你。”
沧魂生方才便瞧见熄了光后的阿树眼前一亮,果然女儿家心思,都欢喜这种花里胡哨的没用玩意儿。
此刻见她不说话,目不转睛盯着那萤火虫看,便又好心似的道出真正的目的,
“这小虫子亲眼看着族人一个个死在我手里,它当时也快活不成了,幸好我眼疾手快得救了它,如今它呆在这灵力球中,只要我不灭,它便不会死,永远在这个球里安全得待下去。”
阿树面上的浅笑戛然而止,自然而然联想到什么事。
沧魂生将手肘随意搁在案桌边缘,又往那灵力球中注入了一股灵力,
“要我说,它可真是幸运,若它正常生活,恐寿命最多不过半旬,可现在,生命的长度无限延伸,有无尽的时光可活。”
阿树听他这样描述,只觉这不是幸运,而是明晃晃的折磨。
让它活在杀族仇人的手中,供他观赏,还要永生永世?
酷刑吧。
阿树其实从开始,便观察这只萤火虫,她从第一眼看见它,就能看的虽然表面上看,这只萤火虫很是活泼,在灵力球中它显得生命力顽强。
但倘若细细看来,便见它在一下一下,狠狠撞击灵力球。
它飞得又慢力气又轻,撞在灵力球上没有丝毫反应不说,还伤了它自己。
可它仍然,固执得,顽固得,一下、一下,向灵力球撞去。
方才沧魂生看似随手注入的一股灵力是维持灵力球,其实却是为了给那萤火虫疗伤。
它才有气力继续撞。
沧魂生在明嘲暗讽谁,阿树知道,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此刻萤火虫撞得又快受伤了,阿树看不下去似的,将灵力球一推,“我不喜欢这个礼物。”
“你放它走吧。”
沧魂生眉角一扬,波澜不惊道,“放了它就会死。”
沧魂生的眸子中装了她,异瞳中映出的美丽的她面上有些绯红,眼眸中有些微色的愤怒。
沧魂生看不见似的,还不理解般微歪了头,“照你说,它不是应当最怕死了么?待在笼子里才是最好的。”
阿树知道沧魂生又在激她,心中亦明白若是顺着他的话说,自己也永远不会说出他想听的,难免再落个不欢而散的下场,于是阿树这次直接装傻。
“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阿树说着手一抬乘州洞中就恢复了光明,她站起身来。
“阿树,”沧魂生淡淡叫住了她。
“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下,你要不要出去?”
沧魂生眉毛一抬,又微蹙了眼睛,“你乏什么乏,这根本不是你平日里休息的时候。”
阿树的作息他已如睡觉修炼一般熟悉。
可阿树一副要走的样子,沧魂生忙道,“我好心送你礼物,你就这般对待吗?”
阿树无奈转头,“我真听不懂,沧魂生,别再费心思了。”
沧魂生怄气般看着桌上的灵力球,声音轻了许多,“你有没有觉得,这小虫子特别像一个人?”
又来了,她就知道他死缠烂打着要激她。
像她像她行了吧!
她都已经感觉出来了,他就是想让她走出去,和敌人斗上一斗,可她不想!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非要这样死揪着不放吗。
阿树不屑于和人争辩,直接转头走人,可一脚踏出的时候,突然听见沧魂生道,
“它像我。”
阿树脚步一顿。
“你知道我为何身受重伤掉落幻菲山吗?”
少年的声音低沉又冷冽,“因为有叹崖一战,魔族里出了奸细,在我与支美觞打的上下难解之时,他跳出来转而攻击我。”
“我将他们二人杀了,一个冬欲,一个支美觞,然后掉进了这里,可那一战,却仍然没有战士回去。”
阿树转头看向他,沧魂生神色淡漠,语气平静到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因为魔族中除了东欲,还有奸细,是他害死了所有人。”
“而我如今明明知道那人是谁,却被困在这方隅之地,脱不开身,手刃不了仇敌。”
“你让我放开它,却不肯放开我吗?”
阿树心中越来越沉,她原以为,他说的这个萤火虫是她,而最后一句,也正正说到了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