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完全打开，空气中弥漫着股很浓的烟草味，烟味渗进赵无絮的鼻腔，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晏澹走进客厅，背着手拉紧阳台门，“要回去了吗？”

赵无絮想问问他怎么了，想说身体不舒服就少抽点烟，可话到口中又被她咽了下去，“嗯，我要回学校了。”

晏澹抬腕看表：“我让司机送你。”

司机来得很快，奈何赵无絮想多磨蹭一会都没机会，她拿着包慢吞吞地往门口走，晏澹跟在她的身后，他的脚步很轻。

推门时，赵无絮转身面向晏澹，视线瞟向他漆黑如墨的眼睛，一鼓作气道：“晏澹哥，我还能来找你吗？”

晏澹看着她莫名涨红的双颊，淡笑，“下周末，一起去申城塔看看？”

赵无絮圆润的眼眸霎时变得亮晶晶，她声线平稳，尽量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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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周一到周五，赵无絮每天都过得满怀期待。

周五下课后，她和柳湾湾去了趟市图书馆，买好书后她们在街上简单搓了顿麻辣烫就分头行动。她要去新兼职的家教家里，这个家教家离她的租房很近，家教对象是位上初三的女生，只需要上周五晚上的课。

而柳湾湾要去和她新任男友吃饭，至于柳湾湾为什么要先吃了饭再去，她说自己看见帅哥难免会食欲大增，为了不把新男友吓跑，所以她只得先填填肚子。

天色接近昏暗前，赵无絮来到了片比较老式的居民楼，这里每栋单元楼最高只有六层，每家每户的阳台上都安装着时间久远掉了漆的防盗网，窗台上摆满了一盆盆的鲜花绿植，有些还种着瓜果蔬菜。

她按着家长发过来的位置走去，走到楼下时有四五个围坐在一起下象棋的阿伯同时瞥了她一眼，她以为是自己的脚步声打扰到他们了，便微微欠了声才上楼。

开门的是位身形清瘦的妇人，她饱含风霜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疲倦，背也微微弓着，看见赵无絮时嘴角勉强扯出个笑，“你是来给思筝上法语课的赵小姐吧。”

赵无絮点头，微微笑道：“你好。”

妇人招呼着她进去后，便转身去房间叫人。

赵无絮抱着书站在客厅，这个家的家居陈设如单元楼外观一样比较简陋，但干净整洁，空气中还飘着一丝清香宜人的茉莉花味。

此时的她被电视机后的那一面泛黄的白墙给吸引，墙上贴满了各类大小的奖状，大致扫了眼，名字全是这次上课的小朋友。

左侧的红木房门在这时被打开。

“思筝，喊人。”

“赵老师好。”

赵无絮循声回头，看清人时，稍怔了瞬，这个瘦小的女生竟是那天清晨到便利店买包子的那位，她对她印象较深的就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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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筝，你叫姜思筝是吗？”

“嗯嗯，赵老师我可以叫你无絮姐姐吗？”姜思筝脸上漾着稚气的甜笑，她把房门关上，从书桌下拿出张红色塑料胶凳放在赵无絮身旁，接着打开了一旁的落地扇。

清凉的风吹散赵无絮额前的细碎的长发，她微微笑道：“当然可以。”

“无絮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法语吗？”

中途，姜思筝突然停了下来，讲话时脸上带着向往的笑容。

赵无絮把书放下，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

“我的姐姐在法国，她出钱让妈妈给我学法语，学好了到时候姐姐就可以接我去法国读大学。”

“姐姐？”赵无絮瞥一眼书桌上的全家福，照片上只有一家三口。

姜思筝语气突然变得很悲伤，眼眶也泛起了泪花，“我有个姐姐，但她不听爸爸的话，和个爸爸不喜欢的男人结婚去法国定居了，爸爸还因为姐姐的远走生了场大病。无絮姐姐，我讨厌姐姐却又很想她。”

这两个小时的课程过得很快，姜思筝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她学得非常认真。

走前，赵无絮把自己常听的法语磁带给了她。

从房间出来，隔壁的房门正好打开，赵无絮下意识地望过去，姜母的背先探出来，她往下瞥，看到了轮椅和一双被裤子遮得严实的腿。

姜母将轮椅推了出来，瞧见一旁站着的赵无絮时，也没想着避讳什么，她汗涔涔的脸上有着笑意，“赵小姐，等等我送送你。”

“不麻烦您了。”

赵无絮说完冲着轮椅上脸色苍白尽显病态的男人颔首，这应该就是姜思筝的父亲。

姜父右边拿着个玻璃杯，嘴里发出声冷哼。

“那你慢走啊。”姜母道。

赵无絮点头，转身走到玄关换鞋子，她刚弯下腰，就看见鞋架旁摆放着一箱箱的营养品，外形上一眼就能瞧出这东西价格不菲。